吕辰放下手机,推开客厅落地窗,坐到窗台木椅上。
望着生机勃勃的后院,他开始思考一些细节。
原主死得非常蹊跷。
死因是挑战地脉失败,灵魂体死亡。
地脉,无形无踪,传闻深藏于地壳之内,是此世超凡的源头,也是世界的倒影。
其散发的无形地气会被人体自动吸收。
若地气在体内淤积过多,轻则丧失理智,重则暴毙而亡。
按照法律规定,所有人在十六岁后都需要进行仪式,将部分灵魂割舍给地脉,并从地脉获得一只属于自己的‘灵’。
在东方,为了顺口,又被称作‘仙灵’
仙灵沟通人体与地脉,多余的地气可通过仙灵返回给地脉。
吕辰意念一动。
一只浅绿色的圆球球悠然浮现。
这长着两只小耳朵,中心发光的小家伙就是风系仙灵。
小家伙在他耳边蹭啊蹭,看起来怪可爱的。
拥有这只仙灵的吕辰可以调用地气发动风系神通。
目前他的地气水平是零阶,在这个世界只是普罗大众的一员。
唯一掌握的神通是风刃。
吕辰右手一挥,消耗体内三成地气,打出一发手掌宽的无形风刃,刮出去仅仅半米就消散无踪。
不能说威力惊人,只能说聊胜于无。
要想使出看得过去的超凡能力,那就得先晋升一阶。
零阶与一阶的差距宛若鸿沟,也是此世普通人与超凡者的分野。
根据吕辰昨夜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晋升一阶的要求“非常简单”。
零阶将地气注入仙灵,主动与地脉沟通,即可开启地脉之门。
以灵魂体跨过地脉之门后就能参与地脉考核。
考核通过,就是一阶。
没过,灵魂体死亡,波及现实肉身。
根据肉身的强弱,轻则卧床一年半载,重则直接死亡。
吕辰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受到灵魂体死亡的波及而陨灭。
低头看了眼自己白白瘦瘦的小胳膊,吕辰很难想象,身体文弱、意志不坚的原主会主动参加地脉考核。
吕辰右手托着下巴,暗暗揣度:
真正的死因应该就是所谓的魂系神通了,白沈雅操纵原主参加地脉考核,杀人于无形。
如果她知道我没死,是否会再次动手?
说到底,白沈雅为何要杀原主?
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以原主与白沈雅的亲密关系,她为何要杀原主?
而且那女巡检又说吕景明也有可能死于魂系神通,跳楼或许只是表象。
那么问题来了。
白沈雅如果只是贪图吕景明的那些存款,骗了钱跑路不就行了,何必要杀吕家父子二人?
至于吗?
这中间缺了最关键的一环。
也就是动机。
想到此,吕辰一阵头疼。
刚穿越过来就要面对生存与死亡的双重难题。
房子欠着债,手头没有钱,还有个不知在哪的女疯子想杀自己。
最奇怪的是,代表官方的巡检还对自己遮遮掩掩。
吕辰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遭到了白沈雅的篡改。
毕竟魂系神通专攻精神魂魄和记忆。
局面虽困难,吕辰倒并未气馁。
正所谓怂人面前全是坎。
你越怂,就越难。
吕辰仔细一想,一切问题的根源其实都源自实力的不足。
白沈雅能够用神通随意拿捏吕家父子,其实力绝不可能是零阶。
自己只要能晋升一阶,那面对她时或许就不会再束手无策。
升入一阶,钱的问题自然也能迎刃而解。
吕景明的工资确实高,但那只是在普通人里高。
一阶往上,就不再是普通人的领域了。
可问题是,就现在这具身体该如何晋升一阶呢?
......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开玻璃门。
身披粉色宽松睡袍的年轻女人步入二楼观景阳台。
坐上藤椅,翘起长腿,轻撩棕色波浪卷发,两座高耸雪山若隐若现。
随着女人低头望向对面一楼,一股不可见的风旋以她为中心扩散,笼罩整个阳台,隔绝一切声响。
拿起桌上手机,她很快接通一个号码。
话筒里传出女子的哈欠声。
粉睡袍浅尝一口浓咖啡,问道:“才醒呢?”
“刚睡醒...哈~啊~”话筒那边的女子又是一个慵懒的哈欠。
“那小家伙没死。”
“小家伙?谁?你是说吕辰?他没死?”话筒中的女子顿时清醒,哈欠也停了。
“他就坐在一楼花园里,小家伙精气神还挺不错。”
话筒里的音调霎时提高两个档次,“不可能!我对他施加了思想钢印,他昨夜就命丧地脉了!”
咖啡有些苦,粉睡袍拿起银勺加了勺糖,“他还活着,依然零阶,你的思想钢印或许失效了。”
话筒那边没了动静。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和他腻了快两个月,还差点成了他继母呢。”粉睡袍的视线里,对面一楼的吕辰正低着头在花园里踱步,耳边还跟着个浅绿色的小小仙灵。
“你还说继母的事!那是任务,任务!你给的!”话筒里的女子听起来要暴走了。
“好好好,不说这事了。”
话筒那头沉默一阵后,突然换上一副略显俏皮的口吻:“我就是和他玩玩而已,谁叫吕景明那个老东西不中用呢?至于你说我杀他?不不不,我这是在帮他呢。”
“帮他?”
“不然呢?这小子一心想着跨越零阶成为超凡,男孩子嘛,大多如此,可他又怕得要死,身体也瘦瘦弱弱的,就像条还没断奶的小奶狗,临走前我给他下了个思想钢印,帮他下定决心,这难道不是在帮他吗?”
话筒里传出的这番话乍一听甚至还有两分道理。
粉睡袍自是不吃这套,“让瘦瘦弱弱的小白脸去挑战地脉?想杀人就直说,弯弯绕绕的干嘛?”
鬼话被戳破,话筒里的女子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嗨,我这不是刚掌握这神通,一时手痒而已啦。”
“上了人家还要杀人家?”粉睡袍掩嘴轻笑,“好可怕哦。”
“我加入你们,不就是为了为所欲为吗?”话筒里的声音突然高涨起来,一连两问,将这个话题抹了过去,“说起来,余下的报酬呢?什么时候给我?”
“过几天吧,那批赤银刚出浔州呢,要等安南那边顺利接收。”
“安南...那边可靠吗。”话筒里的女子对所谓安南明显没什么信心。
“放心,我的渠道万无一失,你倒是先注意点你自己,巡检厅那群疯狗已经盯上你了,一不小心可是会死的哦。”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让你的人帮我多盯两天,我怀疑那小子昨夜没有闭眼,只要睡着,思想钢印就会发动,我就不信了,打在仙灵上的思想钢印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零阶?那我以后还怎么混!”
“行。”
通信很快挂断。
藤椅上的女人滑动手机屏幕,显现出一张带照片的资料表。
趿着粉色拖鞋的光洁脚丫翘个不停,朱唇轻启:
“竟然也是风系,要是你能升入一阶,那就有意思了,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