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秦枫雨要自己听她试课,就在今晚,还是在她家里,还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
吕辰惊了。
这是什么怒涛展开?
答应吧,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他多少有点害怕。
男孩在出门在外当然要保护好自己。
可拒绝吧,吕辰又没有好用的理由。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没女朋友的大二学生,还能有急事要出门不成?
吕辰只恨前主没结交几个狐朋狗友,这美好的仲夏夜怎么也该在外挥霍青春啊。
“秦老师,我就一学生,你讲课好不好我也听不出来啊,要不,找几位学校的老师来听听?”
匆忙间,吕辰想出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推脱理由。
“我刚来学校,去哪结识其他老师?就是因为找不到,我才只能拜托你,吕辰,帮帮我呗。”秦枫雨就差没抱着吕辰的胳膊求帮忙了。
半推半就间,吕辰已经进了秦家的门,连鞋都拖了。
“在餐厅就行了吧,我坐餐桌,老师你正好站电视边上讲课。”
说话间,吕辰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一副正襟危坐好好听课的好学生模样。
秦枫雨点头回应,“好啊,就在餐厅,正好也能用电视放课件。”
她先是上楼换了身米色ol装,及膝裙下还穿上了包臀的透明丝袜,棕色大波浪用一枚发卡夹在脑后,鼻梁上甚至还架了一副粉色半框眼睛,整一个电影里规规矩矩的老师做派。
在电视上一阵捣鼓后,她将提前准备好的课件通过电视放了出来。
看得出,秦枫雨准备得非常充分,这是一次非常正规的非正规试课。
吕辰时隔多年,又一次当了学生,坐在餐椅上的他反而有些不太自在,放在大腿上的手不停地搓着膝盖,以让自己镇静下来。
“咳...”
秦枫雨轻咳一声,左手夹着书本,右手推了推镜框,气势陡然威严起来,“那就开始了?”
“秦老师,请开始吧。”
吕辰本想说‘请开始你的表演’,但面对这等情形,他很快就做出了调整。
表演一词实在不应该用在此等场合。
“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新任的世界史讲师秦枫雨,从这个学期开始,将由我来担任你们的世界史讲师,或许有同学会有疑问,为什么像我这样年轻的老师会被浔州大学聘请为讲师,那当然是因为我过硬的专业能力于专业素养,对于自身的能力,我从来不否认和掩饰,虽然今日是我第一次站在讲台之上,但我有自信能够担任好世界史讲师一职。”
进入教师模式的秦枫雨一扫迷茫与踟蹰,明亮的双眸中是快要溢出来的自信与傲然。
不知不觉间,吕辰的搓着膝盖的手停了下来。
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秦枫雨并没有急着进入教学内容,而是先提起了课堂纪律。
“历史,尤其是世界史,一向枯燥乏味,我知道有些同学不喜欢上历史课,你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是被调剂到本专业的,我能理解你们,但也请你们尊重我,以及我的课堂。
我讲授的内容,你们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听,但请不要在课堂上发出多余的声响,我不会每次上课前都点名,但希望我每一次点名的时候,不会有同学缺席。”
秦枫雨也清楚,自己只是学校拉来顶数的,历史也从来不是什么热门专业,她没有寄希望于所有学生都认真听课,但她需要维持自己作为一名教师的尊严。
听了课堂纪律的介绍,吕辰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翘课的念头?
听这么一位既漂亮又威严的老师讲课,就算课堂内容没听进去,光是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啊。
粗略介绍了课堂纪律,秦枫雨也没再啰嗦,直接进入了第一堂课的教学内容。
“研究历史的方法,诸位同学想必已经在上学期的史学通论中有了详细了解,这里我就不再概述。
第一堂课,我想先与诸位同学聊聊世界史的定义。
世界史是什么?世界史是人类从古至今一切过往与成就的总和,人类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世界史之中。
我们学习和研究世界史的目的是什么?
往大了说,研究世界史要解决的问题,是回答“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三个究极问题。
但往细了说,每一位深入研究世界史的学者都抱有不尽相同的目的。
有的人,是为了探究历史的规律;有的人,是为了解决当前存在的意识问题;还有的人,则只是想通晓世界历史的走向,编纂一套足以传世的史书。
这些都是我身边的同学、前辈或是老师所抱有的目的。
而你们学习世界史的目的,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也许有的人只是想考试过关罢了。
这并不可笑,只要抱着目的来学习世界史,你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收获。
曾经,世界联邦将我们的世界连为了一个整体。
在那个短暂而辉煌年代,对于世界史的研究非常热门,所有人都想找到一条确切的文化脉络,将整个人类社会的从古至今都紧密联系起来。
可这个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世界也再度走向分裂。
直接原因是什么?各位同学肯定都很清楚。
就是因为地脉的诞生与降临。
自地脉降临后,人类的一切过往都被埋葬,不但世界联盟成了过往云烟,绝大部分的国家与政权也土崩瓦解。
我们华亚联盟,就是在灰烬上重生的新生儿,至今也才只有三十余年的历史。”
毫不停歇地讲到这里,秦枫雨终于停顿了下来,她喝两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讲课。
“从我研究世界史以来,我就一直有个想法,既然地脉对人类世界的影响如此之深远,那何不以地脉的降临为界,将世界史重新划分为两个阶段呢?
那时候我还只是学生,与老师粗略聊过这个想法后被他所否决。
但从今天开始,我是老师,我的课堂当然由我做主。
这世界史的第一堂课,我不会从远古时代开始讲起,而是就从地脉的降临开始讲起。
地脉,是如何彻底改变人类社会的形态?是如何彻底颠覆我们的生活?是如何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我们就从三百年前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