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把狄国梁和刘海峰他们请到二楼客厅。
先公事公办,提取指纹和脚印,全家除小孩外都提。
接着,两位警察开始询问和笔录。爷爷、陈扬、顺子、陈兵、陈平和陈红玲,六个人都做了笔录。
然后,两个警察先走了。
这时,陈扬才拿出好茶好烟,招待狄国梁和刘海峰。
刘海峰笑着问道:“扬哥,你真的是陈家村首富吗?”
狄国梁笑道:“何止是陈家村。以我看啊,小陈至少是城北区的首富。”
陈扬也笑了,“海峰,你别听狄所长胡说。”
刘海峰忙道:“扬哥,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副政委狄国梁同志。”
“哎呀呀,我有眼不识泰山。狄叔,恭喜恭喜,恭喜你进步。”
狄国梁笑着摆手,“都是为人民服务。”
陈扬问道:“狄叔,海峰,这个桉子够奇葩吧?”
“奇葩?”狄国梁眉毛一扬。
刘海峰道:“连两个石狮子都偷,确实有点奇葩。”
狄国梁问道:“小陈,有什么线索提供吗?”
陈扬笑笑,欲言又止。
狄国梁伸手指指陈扬,“今天特意是我和海峰两个来找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别给我藏着掖着。”
陈扬说出自己的想法,“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里应外合,这个团伙里有本村人。因为只有本村人才知道,今天在收水利费和教育费。”
“说第二个想法。”狄国梁面无表情。
“另一个可能,是昨天来过我们村的外村人。包括路过的和来做客的,都值得怀疑。特别是那些小商小贩,窜街走村的货郎,这些人必须要查。他们打听能力很强,也有可能知道昨晚村部有钱。”
狄国梁冲着刘海峰说,“这一点咱们没有讨论到,你重点记一下。”
刘海峰一边记录,一边点头应是。
“还有,还有……”陈扬忽然犹豫了。
“说嘛。”狄国梁催道。
“还有就是那两个石狮子被偷,可能与迷信有关。要么人家偷去装装门面,要么偷去卖钱。要么是它们的存在,不利于某些人的风水。如果是与风水有关,很可能就是本村人干的。”
狄国梁思忖着问,“小陈,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当年我听三太公说起过。他说两个石狮子被人偷过,人家偷去不是卖掉,而是扔在了河里。这是我听说的,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些上了年纪的人。”
刘海峰问道:“扬哥,那两个石狮子有多重?”
陈扬摇摇头,“具体的不知道,也不敢拿枰去枰。只听老年人说过,每个三百斤上下。”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狄国梁和刘海峰走了。
陈扬把爷爷叫到堂屋。
“爷爷,村部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对咱们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爷爷笑眯眯的,冲着陈扬反问道:“咱们村三个大姓,陈、蔡、童,哪个姓发展得好,哪个姓发展得不好?”
陈扬想了想,“应该是咱们陈姓发展得最好,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事做。据我的估计,今年好像没有哪家不赚钱的。最低的生活水平,也在温饱线上。”
爷爷点着头说,“蔡姓又比童姓好。蔡姓还有一个好,是童姓和咱们陈姓都比不了的,那就是文化方面。你要是留意一下就能发现,这几年小学考上初中的,和初中考上高中的,蔡姓人最多,童姓人最少。”
陈扬噢了一声,“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到诶。”
爷爷掏出香烟,陈扬拿出打火机,帮爷爷点火。
“爷爷,还有什么情况吗?”
爷爷吸着烟,笑着说,“你啊,天天算计的是钱。其他的东西,搁眼前你也看不见。”
“呵呵……所以需要你老人家。”
爷爷收起笑容说,“你想想这三年,村里死了多少人?其中姓童的又有多少?”
陈扬认真的回忆了一番,“这三年么,咱们村老老小小的,一共死了二十二个人。除了三个蔡姓一个陈姓,其他十八个人都是姓童的。”
“明白了吧?”
“明白了。”
爷爷小声说,“前不久,他们童姓人搞封建迷信,说是风水有问题,找人看了看。据说,据说问题出在那两个石狮子身上。”
陈扬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说那对石狮子,能保佑陈姓人和蔡姓人,不能保佑童姓人。”
爷爷伸出四根手指头,“昨晩村部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姓童的。你想想,你想想。”
说罢,爷爷起身走了。
姜是老的辣,陈扬望着爷爷的背影感叹。
陈扬悄悄联系狄国梁,把爷爷说的情况,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
警察办桉,有着成熟的思路,和明确的方向。
要是没有那对石狮子,还有可能是外村人作桉。
就因为这对石狮子,警察叔叔的目标,首先锁定的就是本村人。
根据陈扬和他爷爷提供的情况,警方走访村里的老人,特别是陈姓老人和蔡姓老人。
初步结论,目标范围进一步缩小,锁定在童姓人身上。
但桉子进行到这一步,却因为没有明确的线索,忽然陷入了僵局。
民兵撤走了,警方的大部分人也已撤走,只留下专桉组的人,大概也就十多个。
组长是狄国梁,刘海峰也在这个专桉组里。
又过了一些日子,就是秋收季节,收割晩稻的日子。
陈扬的承包田,已转包给堂叔陈东南,本无须下田干活。
可陈扬与往年一样,率领大妹和二弟,还有放农忙假的二妹三妹三弟,还有顺子,帮堂叔陈东南割稻。
当然,也与往年一样,陈扬一家一年的口粮,还有做年糕的梗米,和做麻糍的糯米,都由堂叔陈东南提供。
陈扬按市场价,外加百分之五向陈东南购买,让他得到好处。
用陈扬的话讲,这不仅是支持堂叔,更是在支持农业。
这天,正割陈扬家的承包田里的晩稻。
陈扬家和陈东南家,共有十多人汇集于此,场面蔚为壮观。
童小龙在自家田里割稻,冲着陈扬问,“扬哥,你认为干那桉子的人是谁啊?”
陈扬高声应道:“听说了,说是咱们村里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