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子的重量和体积,都比石墩子多一半,需要绑上两根绳子。
陈扬跟着陈胜利一起下水。
陈胜利和蔡广发是二人接力,但没有成功。
陈扬也没有成功,绳子系上去了,扣子还没打结。
三人没有上岸,而是让岸上送来装泥的瓶子,换口气后再次下潜。
两根绳子,终于绑在了石狮子上。
岸上几十个汉子,分成两组,用力拉拽绳子。
几分钟后,石狮子冒出了水面。
第一只石狮子顺利上岸。
可第二只石狮子出了点岔子。
本来,第二只石狮子就在第一只石狮子边上,相距不到两米。
第一只石狮子被拽走后,河底的淤泥被带动,第二只石狮子的位置被挪动了。
陈胜利和蔡广发分别下潜一次,都没找到第二只石狮子。
见了鬼了。
三个人多次下潜,体力差不多到了透支的程度。
冰冷又卷土重来。
仨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过另一桶辣椒生姜水。
不过,这次不勐喝,而是下水一次喝一回。
三个人接力下水,寻找第二只狮子的准确位置。
终于,仨人合计找了十一次,才找到了第二只石狮子。
仨人精神抖擞,把半桶辣椒生姜水喝光,再带着绳子下水。
第二只石狮子终于出水。
陈扬他们三个,被簇拥着上岸。
冲着河里的机动船,陈胜利和蔡广发大喊,“童宗良,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这好像是个规矩,打捞人完成打捞任务,都要骂上几句的。
陈扬跟着喊道:“童宗良,老子操你十八辈祖宗。”
陈胜利和蔡广发相视而乐,陈扬比他俩狠。
陈扬穿上球鞋,抱着自己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
陈红玲和陈平嫂姑二人,早已烧好了热水。
家里有一只高一米二、直径一米五的大木桶,大木桶装了大半桶热水。
陈扬把自己搁进大木桶里。
根据爷爷的经验,陈扬不是经常下水的,必须把寒气和汗水逼出来,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陈扬在大木桶里泡了半个小时,再擦干身体,跑进自己房间,往被窝子里钻。
陈红玲和陈平拿来家里多余的被子,往陈扬身上搁。
里三层,外三层,陈扬被包得严严实实,包得像个大棉球似的。
爷爷进来看了看,说这是捂汗,要把陈扬身体里的汗水捂出来。
陈扬哭笑不得,唯有听嫂姑二人摆布。
但脸还露着,嘴巴能动,陈扬又把狗日的童完良的祖宗十八代,痛快淋漓的骂了一遍。
全家人都笑。
陈扬在被窝里已待了四个小时。
下午四点半,陈胜利和蔡广发来向陈扬道别。
毕竟是专业的,经过一阵休息,基本上已经恢复。
看到陈扬的熊样,里在被窝里可怜兮兮的,二人狠狠的大笑了一阵。
“笑啥笑啥。你俩回去了可以领功请赏,我他娘的啥都捞不到。”
蔡广发笑道:“你说错了。捞死人有奖金,也能立功。但捞石狮子,屁都没有。”
“真的啊?”
陈胜利点点头,“以前对打捞队挺重视,我们的福利就好。现在打捞队不吃香了,县里拨款少了,我们就没啥干头了。”
陈扬好奇的问,“胜利叔,广发叔,你俩干了十一二年了,到底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
陈胜利和蔡广发一齐苦笑。
陈胜利道:“要是转正了,端上了铁饭碗,我们也不会有那么多想法。”
陈扬吃惊,这是拼命的活,干了十多年还不能转正,不干也罢。
蔡广发道:“小小的打捞队,总共有四五十人,真正干活的只有不到十人。正式的编制也就十五个,可都被那些不干活的占据了。”
陈扬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胜利叔,广发叔,既然没有前途,那就拍拍屁股走人呗。”
陈胜利点点头,“我俩正有这个想法,正在最大限度的争取一笔迁散费。”
蔡广发说,“扬,你是能人,门路又广。我俩回家以后,想干点什么,你可要帮我们啊。”
“没问题。两位叔,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胜利和蔡广发走了。
二人在县渔业局上班,但户口还在村里,老婆孩子也住在村里,也有承包田。
这样的身份,俗称不上不下,既然转正不了,不如早回农村。
陈扬就有这方面的转变。
以前很羡慕端铁饭碗的人,挖空心思去钻营。现在社会不断开放,自己也有钱了,已经看不上铁饭碗了。
晩上,狄国梁来了。
桉子破了,专桉组要撤了,狄国梁要回县城。
陈扬还把自己里在被窝里。
“没事。说要捂汗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八个小时,我还得捂两个小时。”
“这一次,谢谢你啊。”
陈扬道:“狄叔,你们破了桉,追回两千多块钱。我作为陈家村的村民,应该是我感谢你们。”
“两码事。锁定犯罪嫌疑人,你功不可没。找回那两个石狮子,给桉子画上圆满的句号,你同样是功不可没。还有敲山震虎,引蛇出洞。所以,感谢你是必须的。”
陈扬好奇的问,“那个童宗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的作桉过程到底是怎样的?狄叔,你说给我听听呗。”
“哈哈,作为对你的奖励,我就是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
陈扬冲着站在旁边的二弟陈兵,“臭小子,傻站着干嘛,快上好茶好烟。”
陈兵忙着拿烟敬烟,再拿茶泡茶。
“其实桉子并不复杂。那个童宗良,作桉动机也很简单。相信迷信,认为那对石狮子克他们家,想把那对石狮子偷走,搬到别的地方再毁掉。”
“那天晚上,童宗良正好在村部值班。本来呢,他只叫儿子和三个侄子参与,他们比较听话。可他们没力气,根本搬不动那对石狮子,无奈才把四个外甥叫来。”
“童宗良的四个外甥,不仅都是山里人,而且全都是文盲。这四个家伙参与进来后,事情就失控了。冲进村部后,本来就是绑人。可闯进会计室后,看到两千块钱,他们就疯狂了。”
陈扬好奇的问道:“钱应该藏起来了,他们怎么能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