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岳松的话一钟见血。
“扬,昨晚的酒局,一共六个人。其中的三个人,陈胜利、蔡广发和蔡朝阳,都是你的朋友,至少也是明面上的朋友。他们参与针对蔡根夫的活动,对你有没有影响?”
陈扬点头承认,“至少,蔡根夫对我的信任会大打折扣。”
“他们三个,根本就不该去参加这个酒局。”
“唉,这三位也都想进步啊。”
蔡岳松冲着蔡福满说,“你讲讲吧,让我们听听他们都说了啥。”
蔡福满说,“我去听的时候,他们的酒局已过一个多小时。前面说了啥,我也不知道,我弟弟也没有听。不过,他们六个人,倒是有一个明确的共同的结论,就是把蔡根夫拿下。”
陈扬笑笑,“一个蔡根夫拿下,只空出一个位置,也不够他们分啊。”
“他们准备推出三个人,取代蔡根夫留下的位置。这三个人是,陈胜利、蔡善贵和陈田春。三个人商定,不管谁被推荐,其他两个都要无条件的支持。”
蔡岳松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他们六个也有另外一套方案。陈胜利和陈田春主攻支委会,蔡广发、蔡善贵、陈夏祥和蔡朝阳主攻村委会。最直接的目标,就是陈田春取代支书陈生梅,蔡善贵取代村主任蔡根夫。”
陈扬摇着头说,“野心太大。”
“扬,重头戏来了。他们喝酒喝到快九点时,终于提到了你的名字。我记得,是陈田春先提的。他说他有两个目标,一个是蔡根夫,一个是陈扬。他还说,相比之下,首先是陈扬,然后才是蔡根夫。”
陈扬忙道:“等等。福满哥,陈田春这样说了,其他五个人的反应是怎样的?”
“陈田春这样说了,第一个表态的是陈夏祥,他说他与陈田春一样,第一目标是陈扬。第二个表态的是蔡善贵,他承认说,曾经对不起陈扬,也没有恩怨。但既然是竞争关系,他肯定也会把陈扬当成目标。”
蔡岳松说,“福满,扬关心的是另外三个人的态度。”
“蔡朝阳接着表态。他说他与陈扬是朋友,陈扬也没啥对不起他的地方。现在没有经济往来,也没有生意往来,但至少表面上还是朋友。所以,让他公开针对陈扬,他肯定做不到。”
蔡岳松点了点头,“这个蔡朝阳,还不是不可救药。”
“但陈田春批评了蔡朝阳。他问蔡朝阳,你想不想继续当副主任?蔡朝阳说,当然想当,当不了副主任,当委员也行。陈田春说,那你们就是竞争对手,不是什么狗屁朋友,你就得跟陈扬对着干。”
陈扬笑问,“蔡朝阳什么态度?”
“哈哈,陈田春说的是事实,蔡朝阳无话可说。蔡善贵和陈夏祥也在旁边鼓动,两个人说,要么与他们合作,要么与陈扬合作,你就二选一吧。最后蔡朝阳答应,与他们合作,不与你陈扬合作。”
蔡岳松问,“福满,陈胜利和蔡广发是什么态度?”
“怎么说呢?这两位与扬关系这么密切,经济上也有来往,实在不该去参加这样的酒局。因为有句老话说得好,没吃到鱼肉却沾了一身腥味。参加这样的酒局,事实上就意味着与扬作对。”
蔡岳松思忖着道:“其中必有内情,其中必有蹊跷。”
“岳松,你说得太对了。我听了老半天,知道其中有三点内情。第一点,两个人都想进步,其如意算盘是,陈胜利进支委会,蔡广发进村委会。他俩错误的认为,陈扬帮不了他们,而一起喝酒的人能帮到他们。”
陈扬苦笑道:“立场不坚定的人,总能给自己找到立场不坚定的理由。”
“第二点内情,就是陈夏祥开的模具。陈胜利和蔡广发让陈夏祥开模具,陈夏祥自己不会,拿到路桥街那边,委托别人给开了。而且陈夏祥保证,以后价格优惠。所以,二人与陈夏祥的关系迅速升温。”
陈扬皱了皱眉头,“这个情况,两人压根就没跟我说过。”
“第三点内情,是蔡善贵的康慨大方。陈胜利和蔡广发告诉他们,你在鞋底厂投资一万五千块,占股百分之三十。童老贵在鞋底厂投资五千块,占股百分之十。另外,你借给鞋底厂一万块,做鞋底厂的流动资金,但收取一分半的利息。”
陈扬点着头道:“这都是事实,也是协议里写明的。”
“你们知道蔡善贵是怎么做的吗。他是有备而去,当场拿出一只布袋,放在酒桌上面。大家打开布袋一看,整整五万块钱。蔡善贵说,这五万块借给陈胜利和蔡广发,免费使用三年。”
陈扬惊叹,“蔡善贵厉害啊。”
蔡岳松忙问,“福满,蔡善贵提出了什么条件?”
“两个条件。一个是把扬和童老贵的股份退掉,以后也不要有经济来往。另一个就是在这次换届选举中,不与扬合作,而与蔡善贵他们合作。陈田春和陈夏祥二人,竭力动员陈胜利和蔡广发,接受蔡善贵的条件。”
陈扬问道:“那陈胜利和蔡广发接受了没有?”
“当场没有,但在犹豫。可惜,我只能听不能看,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但以我的判断,两个人动心了。我当时粗算了一下,他们两个要是接受蔡善贵的钱,三年之内,至少可以节省五万块钱。”
蔡岳松感叹,“利益,巨大的利益啊。”
陈扬追问,“他们两个没把蔡善贵的钱当场拿走?”
蔡福明摇摇头,“这倒没有,但酒局结束以后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陈扬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岳松叔,福满哥,蔡善贵很有钱吗?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蔡福满反问陈扬,“你不知道?”
陈扬摇摇头,“不知道。”
蔡岳松道:“我也不知道。”
陈扬道:“有一次他喝了酒后,倒是当面跟我说过。他说算自己的钱,你比我多。但要说调动资金,我能甩你十条大街。”
蔡福满道:“听人家说,他在做海上的生意,负责资金的保管。”
陈扬和蔡岳松顿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