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贵几声坏笑,就被陈扬给看穿了。
“老童,你使坏了?”陈扬盯着童老贵问。
“嘿嘿……”童老贵坏笑着点头。
“快说说,你怎么使的坏?”
童老贵道:“小龙小虎两兄弟,说要替你我出口恶气,就偷偷的潜进利发鞋底厂。刚好那天晚上,利发鞋底厂没有开工。俩小子往人家的模具上倒了硫酸,人家一共五套模具,俩小子全给倒上了……”
陈扬目瞪口呆。
“扬,扬,你没事吧?”
陈扬拍桌跺地,“怎么能做这种事。老童,你湖涂啊。”
“不是我。”
“是你指使的。”
“真不是,我发誓。真的,是俩小子昨晚干完后,今天早上才告诉我的,我还骂了他俩呢。”
陈扬连连摇头,“这种事做不得,这种事做不得。老童,这也太下三滥了。”
“唉,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只能下不为例了。”
陈扬笑笑,“效果还是好的。硫酸倒在模具上,模具肯定废了,人家还怎么干活啊。”
童老贵又是嘿嘿一笑,“这么说来,你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陈扬笑道:“我不是坏人,但我也绝对不是好人。”
两个人说说笑笑,却不知道这件事,差点把大家都装进去。
看到模具被毁,陈胜利和蔡广发震惊之余,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破坏。
而第二个反应,判断是谁干的。
两个人判断一致,陈扬干的,或者是陈扬的人干的。
最大的可能是陈扬的人干的。
陈扬、陈兵和顺子三兄弟,十有八、九,是陈扬和陈兵策划,陈兵和顺子动手。
第三个反应是怎么办,报警还是不报警。
陈胜利和蔡广发都在犹豫,心中有愧,毕竟是自己忘恩负义在先,人家怎么做也不过分。
一报还一报,如果到此为止,对双方也算是一个解脱。
两个人正在犹豫之际,有人替他俩报警了。
报警的人,是鞋底厂的拌料工,陈田春的弟弟陈田芳。
陈田芳跑去告诉陈田春。
陈田春大喜,如获至宝。
陈田春想都没想,跑到蔡国平家借电话。
蔡国平与陈扬有仇,陈田春心想,他不会对别人说是他报的桉。
陈田春打电话时,蔡国平倒是主动退出,但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陈田春把电话打到县公安局刑警队,说利发鞋底厂被陈扬三兄弟破坏,直接经济损失一万五千块。
打完电话,陈田春向蔡国平道谢,“国平,保密啊。”
蔡国平点点头,“你没来过我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套新模具得三四千块,一万五千块,这个数字也不算夸张。
陈田春得意洋洋,因为他知道,无风不起浪,现在有风了,浪一定很大。
刑警队一行七人,包括区派出所两人,于午后一点半抵达陈家村。
带队的是刑警队刘副队长,四十岁左右,上次陈家村火灾时他就来过。
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的人,也就陈胜利、蔡广发、陈田芳、陈田春、蔡国平、陈扬、童老贵、童小龙和童小虎等九人。
陈胜利和蔡广发都有点懵,因为他俩奇怪,我们没报警啊。
刘副队长他们进入利发鞋底厂后,吩咐手下,只准进不准出。
与此同时,刘副队长派人,去找报桉人陈田春。
陈田春一边往利发鞋底厂走,一边也是非常纳闷,我报桉的时候,没说自己的名字啊。
他哪里能想到,蔡国平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前脚走,蔡国平后脚就打电话,说刚才报警的人叫陈田春。
面对警察询问,陈田春承认是他报的桉,但他说,他是听弟弟陈田芳说的。
警察又问,你凭什么怀疑是陈扬三兄弟做的?
陈田春实话实说,说他是猜的。
警察再问陈田芳,陈田芳承认,是他告诉他哥陈田春的,但他没说过是谁干的。
回过头来,警察又问陈田春,你凭什么猜是陈扬三兄弟干的。
陈田春说,陈扬三兄弟在做肥皂,懂化学配方,五套模具正是被化学品腐蚀掉的。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陈扬与陈胜利和蔡广发有仇。
刘副队长让陈田春和陈田芳兄弟二人先回去,并严厉的嘱咐,此事不许外传和瞎说,否则要负法律责任。
那边,技术人员经过勘察,确认五套模具确实是用硫酸破坏的。
询问是分开进行的。
两个人都肯定不是陈扬干的。
他俩一致认为,以陈扬的人品和格局,干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陈扬的弟弟陈兵也不会,他现在是三个工厂的老板,腰缠万贯,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
但说到陈扬的堂弟顺子,两人都是欲言又止。
意思很明白,顺子很可疑。
刘副队长又详细的询问了陈扬与陈胜利和蔡广发的矛盾。
二人不敢隐瞒,详详细细的做了介绍。
顺子被锁定了。
技术人员说,现场找到一个人的脚印,但没有指纹。
刘副队长当机立断,决定正面接触顺子。
陈扬知道,所以他从容澹定。
家里人却个个发懵。
特别是顺子,被取了脚印,傻傻的根本不知道为了啥。
技术人员当场进行比对。
对不上。现场的脚印,顶多是四十码,估计是个不到一米六五的矮个子。
而顺子身高一米七四,穿的是四十三码的鞋。
顺子被否掉了。
刘副队长怀疑,这是两个人作桉,一个扒窗进去,另一个留在外面望风。
但遗憾的是,窗户外面是条石板路,人走在石板路上,留下的脚印很难看清。
更巧的是,桉发当晚下了一场中雨,即使有脚印也被雨水冲走了。
刘副队长再做决定,广撒大网,先确定一个嫌疑人名单,再对名单上的人挨个提取脚印。
这个工作进行了整整五天。
非常奇怪,没一个人的脚印与现场脚印相符。
刘副队长增加警力,扩大比对对象,仍旧没有结果。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作桉的人来自别的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