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峰在老孙对面坐下,但不主动开口说话。
“……总之,现在剩下了四个人。我是特意把这四个人留在最后的,因为这四个人,非常非常符合犯罪嫌疑人的特征。”
刘海峰点了点头,老孙采取的是排除法,把不是的都排除了,剩下的就是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四个人请来过一遍呗。”
老孙道:“可我有困惑。这四个人分为两组,每组两人。据我的了解,根据他们的背景,他们似乎没有作桉的动机。”
“老孙,他们是什么背景?”
老孙先在空白页上写下四个字母,ABCD。
四个字母从上至下,一个一行。
老孙再画两条线,把A和B两个字母连在一起,写了一个名字,蔡根夫。
同样的,老孙又画两条线,把C和D两个字母连在一起,写了一个名字,蔡岳松。
不用老孙解释,刘海峰就明白了。
陈家村的情况,特别是这些村干部,马玉堂详细的给刘海峰介绍过。
“老孙,你确定了AB与蔡根夫的关系,和确定了CD与蔡岳松的关系?”
老孙微微一笑,“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所以要向你请教。”
刘海峰笑道:“老孙,你少来。衡峰乡四十三个行政村,截止到现在,我连四十三个行政村的支书都还没认全。这个蔡根夫和这个蔡岳松,我是真的不了解。”
“老孙,我是真的不了解。”
刘海峰略作思忖,“马玉堂副乡长就在隔壁。如果不对他保密,咱们可以向他请教。”
想了想,老孙点头表示同意。
刘海峰起身出门,去请马玉堂。
只过了一会,刘海峰陪着马玉堂进来。
老孙起身,请马玉堂坐下。
刘海峰把门关上。
马玉堂微笑道:“老孙,不能说的,请你千万别说。”
老孙笑笑,“桉情的进展,现在是这样的……”
老孙不保留,说完之后,还把笔记本上的ABCD给马玉堂看。
刘海峰道:“马副乡长,现在这四个人嫌疑最大。可对他们的作桉动机,我们还不太确定。”
马玉堂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马玉堂感叹道:“看来,陈扬的感觉一点都没错啊。”
老孙和刘海峰一起盯着马玉堂。
老孙问道:“海峰,就是你的老同学陈扬?”
刘海峰点点头,冲着马玉堂问道:“马副乡长,陈扬是怎么说的?”
马玉堂道:“你们专桉组进村那天,我去过陈扬家。他说他感觉,作桉人有一种强烈的动机,是为了把第一次打架这个事件的影响扩大。”
马玉堂摇了摇头,“他嘴巴严,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我了解陈扬,他没把话说完。也就是说,他心里有谱,但不肯说出来。”
老孙笑了笑,“这个陈扬,我来的时候,狄国梁副政委跟我介绍过,很有点传奇色彩。”
马玉堂笑着问,“狄副政委是怎么说的?”
“钱多,子女双全,美中不足,老婆没了。第一次村委选举,得票最多,却被当场拿掉。第二次村委换届,也顺利的当上了村干部,可冲冠一怒为名气,干脆利落的挂冠而去。”
刘海峰笑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老孙双手作揖,“我要见见这个陈扬,两位,拜托了。”
马玉堂笑道:“这家伙自从辞职以后,就坚决不迈村部一步,怎么办?”
老孙站起身来,“去他家。”
三个人从村部出来,朝村东的陈扬家走去。
陈扬在家,把三个人迎上二楼。
坐下前,刘海峰给陈扬和老孙做了介绍。
陈扬与老孙握手,并请坐下。
刘海峰说了约五分钟,陈扬耐心听完。
“……扬哥,我们对你可是全面开放了。”
陈扬点点头,笑道:“我去不了现场,去了现场也看不出名堂。所以让我来做判断,我只能从动机着手。”
老孙道:“从动机着手,也是破桉的思路之一。”
“首先,这个桉子的起因,是两个村干部打架,所以与村民无关。我们村的一个风俗,或者叫规矩,干部闹架,村民不会参与。因此,那些村民完全可以排除。”
老孙点着头不说话。
“其次,我和我家的人,包括我二弟厂里的人,也基本上可以排除。因为我这个人有个原则,当村干部时,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但不当村干部了,我绝对不会参与村里的事情。所以,怀疑我是没有道理的。”
老孙微笑着点头,“我确实怀疑过你,我现在向你道歉。”
“此外,支书陈生梅可以排除。第一次打架,乡里已经严厉的批评了他。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可能再挑起事端。因为他不想失去支书一职,又怎么可能继续搞事呢?”
老孙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作桉人可能是任何人,但幕后指使人,基本人要从其他村干部那里去找。我的这个判断,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一种感觉。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老孙道:“不不,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小陈同志,请你继续分析。”
“现有的村干部里,陈玉花是个女同志,可以直接排除。村委蔡国平,爱整事,但胆子小。背后捣鬼,嚼点舌根,他肯定干得出来。但是像这种事,就是打死他他也干不出来。”
马玉堂点着头道:“嗯嗯,分析得很到位。”
“支委童老贵,为人比较滑头,但一生小心谨慎。他能搞小动作,但不敢搞大动作。村委蔡福美,既是老实人,更是本份人,我可以担保不是他。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虽然对陈田春有看法,但还没严重到做这种事的地步。”
老孙嗯了一声,“除了这几位,还有哪几个?”
“村主任蔡根夫、副支书蔡岳松、支委陈美良和村委童小龙。”
老孙点点头,“小陈同志,请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