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光手指之处正是离天童寺旁边的天童村。
“天童村?这不就离天童寺不远吗?”
吴呈璋一听,也是面色一凛。 “对,我们已经拉网式的在整个宁波四处搜捕,就差把宁波翻个底朝天了,而且是宁抓错不放过,却一无所获。”
“这一阵我就在想,难道我们的工作有纰漏?不过刚刚开了会,我发现大家虽然仍有些旧习惯但是做事却都是用心的……”
“所以我认为,搜捕的工作应该没有缺失,而是我们的思路存在盲点!”
马晓光对吴呈璋分析着自己刚才作出结论的理由。
“嗯,有道理,我们去了天童寺之后在周围区域只是做了例行的搜索,谁都没想到这广修会来个灯下黑!” 吴呈璋也是老狐狸,听了马晓光这么一说,心中念头转过也是一下反应了过来。
“吴老哥果然不愧是特务处的老人……我们在天童寺禅院里搜查出的东西都是特工一般会用的,并不出奇。”
“所以我估计广修或者说霓虹特务们应该在附近还有据点或者说安全屋,而且距离不会很远,毕竟以和尚的身份做很多事不很方便。”
马晓光先是给了吴呈璋一记商业互拍,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么接下来,咱们就是搜查天童村?” 吴呈璋待马晓光说完,连忙问道。
“兄弟我倒觉得不能把弦给那和尚绷得太紧,应该给他松一松,一切照旧,其他地方加紧搜捕,天童村咱们明松暗紧……”
马晓光摇了摇头,这次却没有一味地附和吴副站长。
吴呈璋也是老特工,听马晓光这么一说,也是当即点头同意。
当天下午,天童村。 天童村位于太白山南麓,距离天童禅寺不远,步行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
说是村,其实反而像是一个小一些的集镇。
村中大多是明清时代以来的江南风格民居,街道一头系着天童寺,一头连着小白岭。
这里自宋代以来便是鄞东水陆商品集散地之一。
马晓光现在和吴呈璋都是一声长衫,一副跑码头的行商模样。 “这里还真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好地方。”
吴呈璋看着街巷中来往的行人,悄声对马晓光感叹道。
“闹中取静,又有人间烟火之气,真是个好地方,这就更要把那些杂碎找出来……”
马晓光低着头,捂着嘴悄声对吴呈璋道。
吴呈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正所谓言多必失,说多错多。
虽然广修和尚大概率现在不敢招摇过市,但是保不齐还有霓虹人的暗哨……
天童老街不长,单程也就三华里,两人安步当车,且行且看,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便把整个街巷逛了个便。
街尾僻静之处,确定周围安全无虞。
“好像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
吴呈璋略有些失望地悄声对马晓光说道。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有一家的宅子就有那么一点点发现。”
马晓光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玩味地笑着说道。
“哦?什么发现!”
吴呈璋闻言,眼前一亮上前问道。
“衣服,一件中衣……”
“中衣?”
“对,我们过来的街尾倒数第五家,小院里……喏,咱们现在的位置都还能看到一点,那件浅黄色衣服,吴兄仔细看看。”
“嘶——看起来很普通,只是这个样式好像有些奇怪……”
吴呈璋也看出了不远处一家宅院若隐若现的一件衣服。
“咳咳……这事嘛不怪吴兄,毕竟你老人家也没当过和尚,我的意思是佛门的一些规制确实繁复,不是里面的人确实容易忽略……”
马晓光轻咳一声,化解了空气中不多的一丝尴尬,悄声说道。
这事也是运气,要搁穿越前的“马晓光”那是肯定发现不了的,就是一般军事情报处特工也不一定能发现。
可惜咱们现在的马长官不但有后世穿越的大机缘,而且曾经实打实当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喇嘛……
正所谓无我无相,无众生相。
和尚既是喇嘛,喇嘛既是和尚。
虽说汉藏佛门有些区别,但是却也有颇多相通之处,那段时间闲暇无事,马长官还真的增长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因此马长官好巧不巧认出了那件中衣!
根据规制,佛门的中衣叫安陀会(梵文
t
vs的音译),是用五条布料缝制而成,故又称五条衣。
它是在日常进行非宗教性质工作和生活、就寝时穿用的,又称内衣、中宿衣、中衣,就是俗家的衬衫、汗衫。
除了五条衣,还有九条衣和七条衣,合起来称为“佛家三衣”,分别在不同场合穿着……
这件中衣马晓光猜测十有八九是广修的!
时值冬季,匆忙之中广修肯定是来不及换下内衣的。
听完马晓光大略的介绍,吴呈璋脸上顿时浮现出由衷的钦佩之色。
“老弟果然见闻广博,观察入微……老哥我不能及啊,难怪戴老板如此赏识……”
“咳咳,吴兄过奖,咱们还是赶紧摇人,机不可失。”
马晓光老脸微红,没有在和尚衣服的问题上纠结,赶紧给吴副站长提醒道。
“对对,我得赶紧通知甘越泽他们,准备抓人!”
吴呈璋连连点头道。
商量妥当之后,马晓光在街上找了一个小吃摊,要了一碗汤圆,一边吃一边盯梢。
其他的事情就让吴副站长全权处理了。
毕竟人家是地头蛇,做事还是要依靠当地组织的。
两个小时后。
宁波城百丈街安全屋。
广修大和尚一脸沮丧地坐在审讯椅上面。
他脸已经肿如猪头。
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而且被抓后还被好好地修理了一番。
大和尚的手脚现在都上了镣铐,任他法力高强也无计可施。
“说说吧,你的名字,上线和下线都有谁?”
吴呈璋面沉如水,冷声向广修问道,马晓光在一旁抽着烟,没有说话。
广修对吴呈璋的问话充耳不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已经入定,一派物我两忘的样子。
吴呈璋狞笑一声,拿起一份笔录冲他扬了扬说道:“不要装死,你的上线‘赤狐’已经招了,劝你也识相一点,免得再受苦。”
看到吴呈璋手上的审问笔录,脸上狰狞的表情,想到刚才的待遇,广修面色微变,坐直身体,心有余悸地缓缓开始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