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淼本是带着两条七阶妖蛇出秘境,原以为有这两条七阶妖蛇傍身,她又可以去安家门前耀武扬威一番。
安家本家才两个不成器的元婴初期,两条七阶妖蛇,一条对付一个,倒是不错,更何况,她灵兽袋里,还有几条五阶的妖蛇。
可是没承想,两条七阶妖蛇才出秘境,就被人捏碎,而她自己更像个小丑一样,被天音宗的提溜着,拿去挑衅天蕴宗。
她恨这些老不死的怪物!
但却无可奈,只能选定天音宗这边,更何况那老妖婆还承诺骂好了,教她本事。
不管那是不是戏言,安青淼终是吐着分岔的舌头,对准几十米开外的天蕴宗那边,仰着三角形的蛇脑袋,高声叫骂:“天蕴宗,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渡劫废物......”
修士何等耳力。
底下安家人魂都吓飞了,安家家主赶紧截断安青淼的话头,高声喝道:“那蛇女不配姓安,还请渡劫老祖,把她给灭了吧!”
“求渡劫老祖把她灭了吧!”安家人齐齐跪地,他们是真不想留安青淼这个祸害存世。
“允了。”
齐思出声,一下闪身到悲秋老母跟前,要把那嘴臭的蛇女,连同悲秋老母,一起给灭了,然而悲秋老母也随即闪身,提溜着安青淼,消失在原地。
底下的人看不真切,只看到是几个光点瞬闪挪移,须臾之后,那光点便不见了踪迹。
凤羽秘境,还在继续往外甩人。
安青篱虽然贴着隐匿符,但外面还罩着莹莹有光的七阶如意阵,身子还在半空,又是一股大力向她袭来。
速度太快,筑基初期的安青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股大力拽向了高空。
“孽徒。”
是沐晟欣慰的声音。
“师父?!”
安青篱一身防备,手里还攥着高阶爆裂符,幸亏适才没感觉到太重的杀意,否则......
讪讪一笑,安青篱赶紧收起爆裂符,撤去身上隐匿符,吐出万相珠,恢复了本来面目。她这隐匿符,对师父身边的渡劫大佬而言,如同是虚设。
三年过去,修为长了,身量也略长了一头,容貌也随着修为的增长,还有万物回春诀的助益,变得愈发清雅端方。
原本安青篱被关小镜湖五年,出来后,又没大以真实容貌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天蕴宗美人榜上,是没有安青篱的名字。不过此次从秘境回宗门,天蕴宗美人榜上的排名,怕是要因她更新一次。
“师父,您竟是亲自来接我!”安青篱有些受宠若惊,师父可是一向嫌麻烦的,除了出门游历,平日很少挪窝。
“还不是因为你这魂牌。”沐晟将她前前后后打量一番,才长长松了口气,道:“总算全须全尾的出来。你这魂牌上的裂痕,到底怎么回事?谁敢伤我沐晟的徒弟!”
虚立在半空的上善,微敛了睫羽,祭出穿云梭,让那些出秘境的弟子,先进去待着。
“是叶......”
云头之上,安青篱刚要据实以告,耳畔就又听得一声高唤。
“师父!”
是银发的叶芷兰,听得安青篱告状,便立刻撤去隐匿符,慌忙御剑到上善身侧,打断安青篱的话,高声道:“安青篱,安青淼杀我叶家四十余名子弟,还请师父为我叶家做主!”
这话音量高,在场大大小小的势力,几乎都能听到。
安青篱眉毛一挑,低头往下,道:“叶芷兰,你恶人先告状。”
叶芷兰仰头傲然回道:“我只是陈述事实,就跟你秘境夺走洗灵草一样,皆是事实。你杀我叶家人,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安青篱叹气摇了头,望向上善道:“上善真君,你这徒弟,真是没挑好。”
“的确没挑好。”沐晟皱着眉,冷哼一声,“我徒弟夺洗灵草,是她的本事,你乱嚷嚷什么!你叶家哪来的胆子,敢跟我沐晟的徒弟叫板!”
叶芷兰面色一白。
“师父说极是!”安青篱赶紧道出实情,“是叶家人,仗着人多,先杀我们安家人,他们倒是恶人先告状,想要把这搅成糊涂债,糊弄过去。而且叶芷兰,还杀我两次,我魂牌碎裂,也是因为她用一沓高阶符箓丢我。”
沐晟霎时沉了脸,冷声质问:“叶家小儿,知道是我沐晟徒弟,还敢灭杀?”
叶芷兰赶紧辩驳道:“是她先用毒丢我,我是迫不得已。”
“胡说,分明是我坑中寻宝,你仗剑杀我,我用捆仙绳挡,也没能挡住!”
话音未落,安青篱便取出那断成几截的捆仙绳作证。
沐晟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曾经赠给徒弟的见面礼。
那断成几截的捆仙绳,是件上品法宝,伴他多年,也有了感情,如今却断成了好几截。
“你叶家的冰魄剑很厉害!”沐晟当真是怒了,既毁他法宝,又杀他徒弟,这叶家小儿,果然是没把他这炼丹宗师放在眼里。“齐贤老祖,劳请......”
叶芷兰心知不妙,赶紧往上善身后躲。
“沐晟宗师且慢。”
季家纨绔季廉灏,在两位元婴修士的陪同下,特意奔赴秘境,来向叶芷兰献殷勤。
不过沐晟这徒弟,三年不见,倒是越来越漂亮,一身青衫,发丝及腰,肤白胜雪,端方秀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纯然灵动之气,美得正统而鲜活,一双水眸更是亮过星辰,比芷兰的凤目还要美上三分,极为对他胃口,然而现在也不是撩拨之时,待以后,花点心思图之。
摇着坤玉扇,季廉灏站到叶芷兰身侧,刻意不看安青篱,扬起有条美人沟的下巴,冲叶芷兰眨眼一笑,又对沐晟恭敬道:“叶安两家,本就积怨已久,相互劫杀,也在预料之中。况且秘境内,本就生死自负,沐晟宗师又何必为秘境内的龃龉,往自己身上揽因果。上善真君,您觉得呢?”
上善微敛了睫羽,淡然道:“小辈的事,可由他们自己解决。叶安两家的事,也由他们自己斗法。至于芷兰,”上善沉吟了片刻,才道,“以后便挂在我名下,亦可另寻高就,不再是我座下首席弟子。”
“师父?!”
这是要将她从亲传弟子,降为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