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宗惶恐忧惧时,天蕴含宗与万剑宗同样是忐忑难安。
他们可是各自有渡劫老祖在外,若是那黑龙发怒,或是那黑龙直接把战火引到南方落凤城,那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大乘境是整个边澜界的无冕之王,灭去一个宗门,或者摧毁一方势力,不过是翻翻手掌之事。
南方忐忑难安,中原修真界也不好过。
那些小宗门小势力,还不知道又一个大乘境登场,依旧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修炼就修炼,一切如常。
但那些有渡劫老祖的大宗门,可就是如坐针毡。
黑龙头上那少年人出自华衍宗,而华衍宗中途落败,中原那些大势力,可是趁机猛踩了好大一脚。
若是那少年人念及曾经的宗门情谊,指使黑龙报复回来,那么中原修真界的格局,又要来一次大变天。
已经有宗门,悄悄转移门中部分精英弟子,以期留下些许道统传承。
边澜界大势力人心惶惶时,华衍宗宗主,由两个渡劫境护着,还带着先炼丹宗师的遗物,以及少年人曾经的几个师弟师妹,兴匆匆的赶了过来。
“云崖真君!”
“云崖师兄!”
“云崖哥哥!”
欢喜之声在死气沉沉的魔族之地响起。
华衍宗曾经的天纵奇才云崖真人,手搭凉棚,又漠然往高空望去。
他在地底待得太久,还是很不习惯地面上这明晃晃的日头。
“没有云崖真人了。”少年人神色淡然,这些年,他帮魔族炼了不少丹药,灭杀了不少人族,而且这些人族当中,也少不了华衍宗的修士。
“云崖真君还是一点没变。”华衍宗宗主眼含热泪开了口。
若当年这云崖没被魔族掳去,他们华衍宗就仍旧有炼丹宗师坐镇,又何至于心一横,去打沐晟的主意,最后一败涂地,弄丢了边澜界第一大宗的位置。
“云崖师兄真是没变呢。”华衍宗几位炼丹大师也开了口,倒是真有那么几分伤感欢喜之意。
当年云崖被魔族掳去时,还只是少年模样的金丹真人,如今千年过去,少年除了身染魔气,修为往上了一个大境界,其余倒没有大改变。
“云崖师兄,跟我们回华衍宗吧。”年纪最小的小师妹开了口,还捧出了先炼丹宗师留给云崖的一块玉简。
玉简里,是先炼丹宗师弥留之际,特意写给云崖的一封信。
云崖动容,一招手,将那玉简收入自己手中,放神识读取起来。
“云崖吾徒亲启,为师有感大限将至,而此生抱憾之事有三。一是,护你不周,致你被魔族所掳,却在有生之年,无力将你救回,幸有南方沐晟,助为师研制......”
魔龙慵懒闭着眼睛,享受着天上暖洋洋的大日头。
少年人手捧着玉简,眼眶却开始湿润。
若说人族还有什么人值得他惦念,也就只有待他如亲子的师父而已。
“啧啧。”小飞马在雷翼虎袖中感叹,“这华衍宗真会打感情牌。”
小虎子哼了一声:“看来那魔龙要归华衍宗,华衍宗又要风生水起。”
“修真界实力为尊,果然不假。”小金昙也叹,那华衍宗天才,对人族犯下那么大的错,华衍宗却是上赶着要接纳。
只要有那大乘境的魔龙在,仿佛那天才犯再大的错,都可以被解释为迫不得已。
旁人要骂华衍宗不要脸,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不怕被大乘境一口嚼碎就行。
别说旁人不敢骂,就说同样有大乘境坐镇的天蕴宗,也都忌惮三分。
触怒大乘境,那龙尾巴随便一砸,就能把宗门的护宗大阵,给砸出深坑。
实力当前,再多的不甘与愤怒,都得往肚子里面咽。
云崖已读完了玉简。
那玉简上设有特殊封印,一旦玉简上封印被开启,玉简就会在短时间内自行毁去。
玉简内提到先炼丹宗师的悔意思念,以及改善人族灵根一事,还有就是飞升丹一事。
云崖已是半人半魔之躯,对人族的灵根值改善,并没有太大兴趣,然而飞升丹一事,他却是无比感兴趣。
他没被掳去之前,就钻研过飞升丹一事,在魔域恢复记忆后,也是对飞升丹恋恋不忘,边澜界正常飞升无望,哪个炼丹大师不是对飞升丹百般惦记。
所以他刚才吩咐魔龙灭天音宗三个老头,说是给沐晟送礼,其实就是存着结交沐晟的心思,为的也是飞升丹一事。
如今他师父也在玉简中提到飞升丹,而且还特别提到,他与沐晟也有过钻研,炼制飞升丹的材料和指诀心诀,都已经不缺,缺的就只是两种已经灭绝的仙植。
也就是说,只要寻到那两种仙植,飞升出边澜界,享受更多寿元,也是可能之事。
不过云崖是半魔半人之躯,体内灵力已经不纯,要炼制人族的高阶丹药,尤其是仙品丹药,已经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飞升丹的事,还是得指望沐晟来完成。
至于那其中一种仙植,魔龙倒是知道一处隐秘之地可能有,就是十万年过去,那秘境是否还能正常开启,都是一个问题。
而秘境里可能有的那种仙植,正是五段紫沐晟,所缺的唯一一种仙植,而另一种仙植,沐晟已经从徒弟安青篱口中,寻到了完美的替代灵植。
云崖读完玉简,陷入自己的心绪里,师父果真厚爱于他,将飞升丹的炼制,都通过玉简详尽留给了他这不肖徒弟。
华衍宗宗主又在此时,来到魔龙嘴下,单膝跪地,落泪开了口,沉声恳求:“云崖师侄,宗门遭遇大难,掌门师兄代宗内上上下下,求你坐镇宗门,重振我华衍宗大宗之威。”
“求云崖师兄坐镇宗门,重振我华衍宗大宗之威。”云崖的几个师弟师妹,也纷纷赴前,单膝跪到魔龙嘴下,朝云崖拱手恳求。
才被云崖复活不多时的魔龙,低头望着那美人炼丹师,龙目里霎时闪过光彩。
好一个人族小美人儿,它真是好久都没尝到过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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