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不理会程失青黑的脸色,程青拿着调军令直直朝一侧的士兵大营而去。
站在原地,看着程青高大的背影, 程失青黑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恨的神色,目光四下一瞥,见没有什么人,程失低低咒骂出声,
“我呸,什么玩意儿,一个贱婢生的杂种也敢在老子面前横,等着瞧,等老子混出头第一个收拾了你,小杂种……”
一边骂,程失一边甩着胳膊朝营帐而去,
而有调兵令在手,程青很快便点好了五万兵马,随后,
在程青的带领下, 五万人马出了营帐,直直朝青妃关方向而去,双方在梦遥山山脚下相遇,
两方军队隔着一条十米宽的河流遥遥相对,河流湍急,河内溪水冲撞在石块上,发出雄浑骇人的波涛翻滚声,
程青骑马立于军队前方,眯眼看着河流对面的人,
萧夜宁不知道哪里去了,没露面,现在对面带兵的人是谢晏徽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书生。
他以前见过谢晏徽,但那时谢晏徽轻带软袍,唇红齿白,一把折骨锦扇胸前轻愰,端的是风流入骨,直叫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他所不齿。 而如今,河流对面,
谢晏徽白袍银甲,墨发高束,手持一柄青绿色长剑端坐于马背之上,那如画的眉眼间此刻充斥着一道锐利的肃杀之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玉面小将,英姿勃发的同时多了几分男子汉气概,
程青微微讶然,
但这短暂的惊讶并不足以改变他对谢晏徽一贯的认知,
收起多余的思绪, 程青长腿一夹马肚,策马前行几步走到河岸边,随后扬首看着对面的谢晏徽,一脸桀骜,
“谢四公子,九华殿下呢?让你来领兵,是北王府无人可用了吗?”
程青话落,跟在他身后的朝廷将士齐齐迸发出一连串的哄笑声,
而闻言,骑马立在谢晏徽身后的谢庭眉眼一冷,纵马上前,
“程将军此话说的荒唐,我青妃关人才济济,何来的无人可用,倒是朝廷,若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前些日子驻守北水城的便是程将军吧,东方陵未到,程将军占据着优越的地理优势,虽然忌惮北王府,却拿我们毫无办法,而如今,不过是仗着东方陵的势,便在这里大言不惭,程将军好歹是一方名将,难道就不会觉得羞耻吗?” 谢庭话落,
谢晏徽目光微沉,嘴角微勾。
谢庭是他表兄弟,他和萧夜宁一样提前得知了长公主和东方陵从小北庄失踪的消息,就猜到了今日会有此一战,所以提前派人将谢庭暗中叫了过来。
别看谢庭的外貌气质,一眼看上去容易让人以为是个酸儒书生,其实他有不为人知的特技在身。
谢晏徽相信,经此一战,谢庭很快就能名扬天下。
而这边,闻言,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人,程青眼眸一眯,两道浓眉一竖,
“你又是那里来的无名小卒?口舌倒是厉害,不过,这是战场,靠的是真本事,不是有一张好嘴就能管用的,本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就凭你几句废话,就能激怒本将军?”
程青话落,
谢庭面色镇定。
“在下乃是刚上任的青妃关太守谢庭,比起程将军,被称之为无名小卒确也无错,但是,程将军未免想多了,在下并没有激怒将军的意思,只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
谢庭话落,
程青浓眉一扬,神情轻狂,
“青妃关太守?谢庭?本将军还真没有听说过,不过,本将军现在没有和你废话闲谈的意思,你们带兵而来,要战便战,别说那么多的废话!”
程青话落,谢庭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谢晏徽,
对上他隐约有些火热的眸子,谢晏徽颇感好奇的挑了挑眉,
谢庭抿了抿唇,片刻低声开口道,
“殿下,今日一战,可否让我领兵?我求与程青一较高下!”
谢庭话落,
谢晏徽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朗声道,“全军听令,后退百米,未经本公子允许,不得擅自行动!”
谢晏徽话落,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将领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听令的朝后退去,
一时之间,青妃关所有军队朝后退了二十米的距离,
谢庭感激的看了谢晏徽一眼,
谢晏徽默默看了他片刻,随后朝他点了点头,骑马朝后方退去,
直到看着谢晏徽行走到青妃关军队前方,
谢庭这才翻身下马,随后走到河岸边,目光沉沉的看着河岸对面的朝廷将士,
程青端坐在马背之上,
因为隔着很远的距离,他并听不到谢晏徽方才和谢庭说了什么,他只看到谢庭和谢晏徽说了一会儿的话,谢晏徽突然带人朝后方退去,
而很快,便只剩谢庭一个人朝河岸边走来,
长腿一夹马肚,眼睛眯了眯,谢庭策马上前,扬首看着河岸对面的谢庭道,
“一个人?怎么,青妃关是派不出兵马了还是谢四公子临阵退缩了?要是害怕,告诉本将军就是了,本将军大不了饶你们一次,这怎么还派出一个人来了。”
程青话落,谢庭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抬着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河岸对面的程青,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笃定,
“程青将军好丰富的想象力,你来做将军真是屈才了,我青妃关并非派不出兵马,便是九华殿下一人,亦可抵你们万人,杀鸡焉用牛刀,想要阻挡你们区区五万余人,在下一人便可!”
谢庭话落,因为他声音很大,所以河岸对面的朝廷将士都听到了,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一人吭声,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许久。
直到坐在马背上的程青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般突然仰头大笑,那些个跟在他身后方排列整齐的士兵也才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此起彼伏,经久不绝,其中带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而听着他们的笑声,谢庭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就仿佛对面的那些人笑的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