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便依着你的意思。”司马默一下子变得脸色郑重。
陈九州还在北地,这一道信息,无疑让他整个人都安心起来。
司承凝着眼色点头,继而又抬起目光,冷冷看着前方的战况。
不出所料,只以为攻入了城关的董虎,正带着大军厮杀,杀到了北城门,不多时,便占尽了上风,将北城门一下子推开。
“开城门!”
数不清的北燕三国将士,一声声的高吼,只以为胜利在望。来不及跑回内城的赵国军士,纷纷被敌军枭首,伏尸在地。
司承并没有派出援军,他知道,若是陈九州来指挥,肯定会想着办法,把外面的数万守军救回来。
但他没办法,毕竟不是陈九州,为了稳妥,只能牺牲掉数万守军。
“司承……敌军冲进来了。”
司承抬起头,当看着不远之处,一支信号箭射上半空,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微微发喜。
“盟主放心,我等也做好准备了,只等进来的敌军再多些,便立即反剿!”
“好!”司马默难得露出萧杀的神色。
北山郡外,站在军列里的慕容盛,原本狂喜的神色,这时候,变得有些不对起来。
按理来说,北城门一开,事情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这北山郡定然要被攻下。
但现在,他能感觉得到,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遍了全身。
“盟主,北城门破了!”申君脸色狂喜。当初背叛赵国自立,他最怕的,便是有一日,赵国会秋后算账。
但现在看来,只要打破了北山郡,赵国势弱之后,这已经是没可能的事情。
说不定,周国在此之后,甚至能攻占许多赵国的土地,一跃而成为大国,立于天下二十州。
“申君,你带军杀进去,本盟主记你大功。”
“谢盟主!”
申君脸色狂喜,召唤着自家的兵马,叫嚣着从北城门处杀入。
“都杀进去,赵国必败无疑!”
“吼吼!”
数不清的军士,脚步迈得飞快,怒吼着扑去北城门。
……
北山郡内城,司承一直观察着局势,许久,目测了攻入外城的人数之后,才冷冷起了身。
“司承,是时候了!”司马默吐出一口气。
此时,在北山郡的外城,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攒动,偶尔有些悍不畏死的,想杀人内城里。
但重兵把守之下,还特地加固了一圈,短时之内,根本就没法子攻破。
“陈相说过,他当初在东楚,第一次平叛的时候,便是用了这个法子,剿杀了几千叛军。”
司承冷冷仰着头,“盟主,这一回,便是我赵楚魏三国,立雄风的好时机!”
“吹牛角号!”
随着司承的一声令下,内城里,一声声沉闷至极的牛角号,呜呜地响了起来。
董虎顿在原地,突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内城,正在指挥的司承,和司马默一样,同样有一股极度不详的感觉,漫遍了全身。
“快,先退出城!”
隐隐的,董虎似乎猜出了什么,惊得怒声大喊。
“退出城!”
“陛下有令,速速出城。”
奈何申君带着大军,从后面杀到,根本就是两相堵住了。
“退出去!”董虎怒喊。
“怎、怎的?”申君还想再问,冷不丁的,一声极其刺耳的震动,在耳边响了起来。
西门位置,两扇巨大的城门,一下子关闭。
继而,在北城门外头,也突兀地响起了厮杀的声音。整个北城门,也轰隆一声,跟着紧紧闭上。
“怎么回事!”申君惊得大叫。明明都要胜利了,这时候却出现这等变故。
而且,在外面的敌军,又该是谁?
“陛下,是那位东楚陈相!他带着人,推来了十几架竹刀车!”
“江面怎的会有火烟!”
“报!江面的江船,被楚人放火偷袭,快要烧光了!”
听着,慕容盛脸色发白,在此之前,他哪里会想到这样的事情。
“哪里来的敌军?胆敢绕后!”
“盟主,是、是那位东楚陈相!”
“什么!”
慕容盛面色越发地苍白,仓皇之下,终归是想清楚了,什么东楚有叛乱,什么大军回楚,分明都是做戏,做给他看的,做给南陲的那位探子看的!
该死!
“盟主,是刀车!”
慕容盛再度抬头,差点要坠马摔倒。
在前方不远的地方,陈九州正骑在马背上,扬手指挥着后方的大军。
约莫有十几架的简易刀车,各自在几匹烈马的拉持之下,迅速往北山郡的北城门堵来。
“快!拦住那些刀车!”
近些的北燕将士闻言,纷纷往冲过来的刀车杀去,但许多人还未靠近,便被刀车撞成了尸血。
“刀车是用来守城的,陈九州,他居然用来堵门!”
终归是有一些悍卒,拦下一二辆的竹刀车,只可惜拉持的马死了之后,驮着的刀车,依然是滚了下来,萧杀地堵在北城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