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宛摇摇头，“我就是有些累了想睡觉，你能不能陪陪我。”
“好。”
渠宛躺在了床上，掀开一旁的被子，看着姜泽语钻了进来。
随后渠宛就钻去了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
“睡吧，我陪着你。”姜泽语轻抚她的头发。
“好。”渠宛闭上了眼睛。
姜泽语揽着怀里的人，渐渐才放松了下来，这几天他精神紧绷着。
不会痛不会悲伤，此时抱着怀里的温热，感觉自己冰凉的身体才渐渐的有了温度。
当年从那边刚回来的时候，姜泽语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这般，不想说话不想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父母对他好，他都觉得负担。
他差点以为他又回到了十六岁。
那年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姜泽语微微叹了口气，紧抱着怀里的人，盯着渠宛安静的脸。
他好像离不开渠宛了，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自己……
姜泽语没办法去接受那个后果，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渠宛也睡不着，被他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可是心里烦闷，零星的睡意都没有。
很久之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姜泽语可能是真的累了，抱着渠宛乖顺的睡着了。
渠宛仰着头，看着他的脸，他应该好好休息的，睡一觉就好了。
在姜泽语怀里赖了一会儿，渠宛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去了厨房翻了翻，决定熬一点小米粥。
做菜她是不会的，熬粥这点简单的她还是能做的。
开了火之后，渠宛又去了宋淇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
渠宛敲了两下门，好半晌里面才传出了闷闷的声音。
渠宛开了门，看到宋淇抱着膝盖坐在床尾的地毯上。
渠宛也坐在了她的身边，也不说话。
宋淇等了等，才侧头看着渠宛，“嫂子。”
“嗯？怎么了？”
宋淇又摇摇头，“我以为你会对我说什么。”
“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没人有可以感同身受。”
宋淇又红了眼睛，“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哥说我十八了，有些事也该想清楚了，无数个夜里，我都梦到她离我而去，我以为我可以坦然的接受，可我还是痛到没有办法呼吸。”
“想哭就哭，没有人能拦着你。”
“嫂子，我很后悔，前些年我总是惹她生气，我要是平时乖一点就好了，以前我嫌她唠叨，我觉得她烦，可以后再也没人会唠叨我了。”
渠宛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向自己，静静地听着她说着。
“她生病这一年多，我多希望她可以康复，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继续唠叨我，可自从她倒下就再也好不了了。”
“她说希望我好好读书，以后考去大城市，就不用再回到那间逼仄拥挤的小房间了，我想着等我以后赚钱我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还要买个大房子带着她一起住。”
说着说着，宋淇又哭了出来，抱着渠宛哭，声音都沙哑了，“我好想她，怎么办，我好想她。”
房门外，姜泽语的手搭在门把上，听着里面的谈话，心跟着一阵阵的下沉，浑身像是浸透在凛冬的冰霜中。
渠宛熬的粥，给宋淇和姜泽语都盛了一碗。
谁都没有胃口。
可依旧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着。
姜泽语担心自己的低气压传给了二人，尽量不去想那些事，也会跟着一起吃东西。
宋淇已经十八了，这一年里她迅速成长，早就长大了。
姜泽语和渠宛对她很好，她不能再让他们替自己操心了。
谁都没说话，都只是安静的喝着粥。
晚上渠宛接到了尚玫的电话，避开了姜泽语去了阳台。
“妈。”
“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嗯。”柳林刚去世之后，尚玫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这一年多的治疗，其实尚玫和姜诚都知道，只是二人从来没有去医院过，只是当做不知情。
尚玫是怨恨柳林的，自己和儿子分开这么多年，也全都是因为她。
可如今她生病了，那些怨恨好像又随之消散了。
她们也不能让姜泽语夹在中间难受。
所以一直都在装不知晓，这是最好的结果。
“泽语情况怎么样？这孩子性格拗。”
“他刚吃了点东西，去洗澡了，妈你不用担心他的，他会想清楚的。”
“好，有你在他身边陪着我很放心的。”
“我会陪着他的。”
尚玫很快又跟着问，“他那个妹妹是不是在你们身边？”
“嗯，之前是租房子在外面住的，但留她一个在那个地方，会让她痛苦的，暂时让她住在我们这边。”
尚玫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泽语之后还要工作，应该会很忙，如果没时间照顾她，我可以帮忙。”
“好。”渠宛应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以宋淇的懂事程度，她看到尚玫肯定会愧疚的。
但这是尚玫的心意，她不能拒绝。
姜泽语从浴室出来，没看到渠宛，却看到了站在门边像是有话说的宋淇。
“想跟我聊聊吗？”
宋淇点点头。
姜泽语去了她的房间。
坐在了椅子上，宋淇坐在床上。
原本就是客卧，倒也干净，只不过他这家里的装修一向都是简单质朴。
随着渠宛的住进来，家里多了很多的东西。
各种装饰的摆件，各种颜色的地毯和各样的氛围灯。
客房倒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想到渠宛得房间，温馨充满着女孩子的小心思，姜泽语觉得这里属实太单调了。
“哥。”宋淇双手不安的捏着自己的衣服。
姜泽语平稳的眸子看着她。
“妈跟我说，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不管是当年你的离开，还是把他抓进监狱，她都不怪你。”
姜泽语眼神有些黯淡，很久之后应了声。
“自从你离开之后，她会看着你的照片哭，我经常夜里醒来，就会看到她拿着你的照片，无声的流着泪，她之后对你狠心是因为觉得亏欠，是想要你忘记那里的一切重新开始，不要在和她有任何瓜葛，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