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叶筠的安排的手术时间也到了。
渠宛干脆也就直接过去了，总归在家也没什么事，好歹手术的时候能陪着一点孙叶筠。
渠瑾去年和人闹了矛盾，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决。
但渠瑾隔三差五还是过去看她。
渠宛再看到孙叶筠的时候，也就是手术前。
病房里就她们两个人。
“别紧张，不管怎么样，我们大家都在外面陪着你呢。”
孙叶筠摇摇头，“不紧张的啊，我来国外都快一年了，这一年一直都在做康复运动，也一直在接受药物治疗，我觉得我还是不太喜欢医院，这次如果还是没什么果的话，我想回家了。”
渠宛跟着点了点头，“如果这一次还没什么效果，就回去吧，这一年也把你折腾的够呛。”
“嗯。”孙叶筠轻轻的点点头。
“哥前阵子工作还挺忙的，没能经常在这边陪着你。”
孙叶筠摇摇头，“我这边也可以，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就算来这边也没什么用。”
“你们之前吵架和好了吗？”
“好了吧，我也说不好，他是愿意和我说话的，但好像又没好，他还在生气。”
“他这气生这么久了？这都多久了还在生气，他也真厉害。”渠宛不禁佩服道。
“我惹了他啊，是我不好。”
“过年之前他有说要过来陪你吗？”
“说了，我让他在家过年了。”孙叶筠轻声的说着。
渠宛叹了口气，“你再这样下去会把他给气死的，你应该懂他的呀，他想陪着你的，你和他服服软，多顺着他点，他就没事了。”
“好，那我学着点。”
手术前夕，渠瑾陪在她身边。
孙叶筠缩在他的怀里。
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担心吗？”渠瑾搂着她问道。
“嗯，要是明天的手术还是没有效果怎么办？”
“那我们就继续治疗。”渠瑾坚定的说，“总归能治好你的，这里不行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试试。”
孙叶筠也环着他的腰，“你希望我好好的嘛？”
“当然，我当然希望你好好的。”
孙叶筠渐渐的垂下了眼睑，抓着他腰侧衣服的手也渐渐的收紧了。
孙叶筠睡不着，虽然被人搂在怀里，她还是睡不着。
她很少有这么不安的时候，可一想到明天的手术又很消耗精力又不断的强迫着自己去睡。
早上很早，医生和护士就过来了，要接她去手术室。
渠瑾把人抱到了一动床上，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我在外面等你，进去之后会打麻药，睡一觉，一觉睡醒就能见到我了。”
孙叶筠眼眶有些酸意，强忍住自己的泪意然后点点头，“好，我等你。”
进病房前，渠宛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你加油。”
“嗯。”
随着手术室的门被关上，手术灯亮起。
几人坐在了走廊休息椅子上。
“前些天你和她聊了些什么？”渠瑾突然问。
“没聊什么，就是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你说你俩这样又是何必呢，她是为了你好，你又是为了她好，还有我说你可真是光说不做，她说让你别来这边陪着你，你就不来啊，大过年的跑去公司加班，你什么时候赚钱不行除夕跑去上班。”渠宛说着自己都开始生气。
“嗯。”渠瑾没什么情绪的应着，“还有呢，还说什么了？”
“就她说想回家了，等这次手术结束后想回去了，她都来这边一年了，这一年都在接受各种治疗，我也知道这些治疗都是长期的，三五年才起效果，但她要是不愿意也不能强迫着她啊。”
渠瑾垂下头没说话。
没人说话了之后，走廊很安静。
渠宛原先还走走，后来干脆靠在姜泽语的身上。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眼看着都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了。
“你带宛宛去吃点东西。”渠瑾吩咐道。
“我不饿。”渠宛摇摇头，“等人出来吧。”
姜泽语劝到，“手术十几个小时才能结束，你也抗不了十几个小时不吃，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打包给哥带一点，好不好？”
渠宛看着自家哥哥笔直的肩背，随后才点点头。
匆匆吃了点，稍微的填了点肚子，就打包了食物回来。
渠瑾摇摇头并没有吃，只是放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渠宛也不强求他，毕竟自己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医生着急着跑了出来。
随后一众的医生们鱼贯而入。
渠瑾站了起身，渠宛也被姜泽语扶着站了起来。
“怎么了？”
很快，一个医生拿着协议跑了过来。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家属签订死亡协议，谁是家属。”
渠宛一张脸苍白着，“什么情况？她人好好的进去了，怎么就要签订死亡协议了？”
渠瑾沉默着一言不发，紧盯着医生手上的协议。
“突发情况我们也是没法保证的，里面都在等着这份协议，你们越犹豫对她的影响也越大。”
下一秒，渠瑾就拿起了笔，在最后一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瑾字的最后一横很用力，差点把纸张给划破。
渠瑾放下了笔，“医生，拜托你们到了。”
“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的门再度被关上。
渠宛紧抓着姜泽语的胳膊，“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出事了？不是说那手术就算失败对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吗？怎么这样了？”
姜泽语把人抱在了怀里，“渠宛，你冷静一点，别激动，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在手术室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碰到，签署这份协议也不能代表什么，你别害怕，我们再等等。”
“真的吗？筠筠会没事的嘛？”渠宛苦着问。
“会没事的，医生们都在，你刚刚也看到了很多医生都进去了，放心吧，别哭了，我们再耐心的等等。”姜泽语安抚着，把人扶着坐了下来。
渠瑾依旧站在手术室门前，不说话也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