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邵年。
他那阴狠的目光看向戴着面具的丁洮,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爆发。
默念了几遍“对方是赌神”。 然后。
他努力挤出笑容。
邵年隐忍道:“早就听闻赌神大名,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星主城聚一聚?”
他想起此次出门的任务。
他的师父要他务必“请”来赌神。 以便赌神能为他们所用,为他们寻出更多带有灵气的玉石。
星际的灵气越来越稀薄。
他们师徒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遇见这颗摇摇欲坠的星球。
好心扶正。
收点灵气做利息。 在他们看来丝毫不为过。
只是因为玄术能力有限,他们还不会借助观气、寻着藏在石头里的玉。
能力不如赌神的人也被他们控制,不得不沦为找玉石的工具。
遇见赌神本人。
怎么也不能放过。 于是乎。
连带着曲涧儿,赌神二人一同踏上了去往星主城的路。
期间。
曲涧儿手里握着的龙种翡翠,一直遭受到邵年的觊觎目光。
她还记得走之前,老板那窒息的模样,为了成功让她挑战赌神的噱头传出去,拱手让出一块价值百万的玉石。 老板要死的心都有了。
曲涧儿把头抵在丁洮后背,竟然在压力倍增下打起了瞌睡。
丁洮僵硬着身体。
让她不受控的人距离她最近,看起来也最无害,这个事实太要命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好运,还是噩运。
直到不久之后。
她才彻底对曲涧儿改观……
星主城从外往里看,便能看出昔日的繁华,只可惜现在被怨气笼罩。
等到曲涧儿二人被软禁在一间房,确定四周没有监控后。
曲涧儿一个鲤鱼打滚。
从害怕到半死不活的模式。
转变成天不怕地不怕。
丁洮看着曲涧儿吃起桌上的水果,很不理解对方的没心没肺:“这些人肯定没有那么好心,你不怕有毒吗?”
她不去看令她熟悉的四周。
只诧异曲涧儿的胆大。
曲涧儿反问:“要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得着下毒这种多余手法吗?”
丁洮承认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她一点也不相信曲涧儿也是。
她犹豫了很久。
丁洮小声道:“你到底是谁。”
曲涧儿反问道:“你觉得呢?”
丁洮纠结一张脸,她说着摇着头:“我怎么知道,你手段那么可怕。你不会是和奉天狗道长一伙的吧……不、不会,你看起来很不忿他们。所以,你到底是谁?”
提起奉天。
她就是一阵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哥哥根本不会变成现在的面目全非。
家人接连出事。
她濒临崩溃。
但帮助她哥哥、帮助房东大婶的信念,支撑着她,不让她倒。
让她放手一搏。
她心想冒充赌神一次,赚一次就收手,就可以有钱再回一趟星主城。
谁知道。
遇见了变故。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的见多识广,她不会有此刻冷静分析的机会。
曲涧儿把啃了一半的白瓜放在对方手里,严肃道:“你冒充我,还问我是谁。嘘,别说话,有人过来了。”
丁洮握着瓜。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冒充赌神,被赌神撞见”的想法。
很快。
她这个想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曲涧儿把手放在她后背,带给她的警惕。
那一刻。
她的听觉变得极其灵敏。
甚至听到了千米之外的对话。
“你确定她是赌神?”
“师父,今天那么多人都在,她这才没有机会逃,应该不会抓错吧。”
“她给我的感觉只有狡猾,被她糊弄那么多次,这回可别再被骗。”
“不会吧?她还是和调查的一样,一如既往的嚣张。冲着徒儿破口就骂,这么有胆的人恐怕只有她!”
随着对话越来越清晰。
话音突然消失。
但很快。
稀碎的脚步声响起。
他们走了进来。
曲涧儿抬眸看了一眼就确定了,眼前易容的人骨相正是奉天老道。
就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来这里,还做出那些伤阴德的祸事。
如果只是为了吸收矿星的灵气,大可不必怂恿这里的星主作孽。
他们一定隐藏着更多秘密。
所以。
曲涧儿在出现前。
就做好戏耍他们的决定。
为的就是让赌神的狡猾为人袒露无疑,让他们重视她的同时也放下心。
不会分心细查赌神的来源。
毕竟。
狡猾如赌神,三天内,能三番五次戏耍守卫,一定不会留下小尾巴。
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
还不如直接抓到眼前。
曲涧儿思着想着。
就听见奉天道:“久仰久仰。”
丁洮冷笑讽刺道:“呵,堂而皇之地把我们关在这里。可见,在矿星,你们真的是一手遮天啊,何必虚伪。”
被怼到脸上。
奉天一点也不生气。
相反很开心。
这证明他们抓对了人。
他们把视线落在戴了口罩、一身潦倒的曲涧儿身上。
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在他们看来。
曲涧儿没有见过世面。
自然会害怕他们大人物。
躲在赌神羽翼之下。
再正常不过。
殊不知。
只有丁洮知道自己被曲涧儿控制。
她多少有些想为奉天师徒默哀。
奉天不再虚与委蛇:“星主忙于祭坛,我们这些小事不必上报,你们如果明白,最好乖乖听话,为我们提供玉石。”
邵年言语中也是不客气,更少不了一番恐吓:“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否则的话~我想,你们不会愿意知道反抗的下场。”
二人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确保赌神身份后,他们就笃定有了更多灵气来源,自然不想再浪费时间。
等到二人离开。
看管他们的守卫能列成一排。
曲涧儿从丁洮背后走出来:“好可怕哟,他们真是可恶。”
不知怎得。
听到曲涧儿这话。
丁洮突然想到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把自己伪装成无物,确定和曲涧儿站在一起一定会平安。
因为长时间的警惕和压力,在极度放松下,她竟然睡了过去。
再睁眼。
曲涧儿正在做运动。
丁洮疑问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曲涧儿义正言辞地站直身体:“醒了?走吧,该我们露脸了。”
在对方的好心解释下。
丁洮这才知道。
曲涧儿深入虎穴。
就是为了大无畏地夜探邪道秘密。
明明是件很勇敢、令人感动的事情。
只不过。
如果曲涧儿能收敛探听八卦的表情,或许更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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