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虽然心中有气,但他却不是不能忍的性子,这件事相比于他后面所求,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只要后面事情能成,现在陪你们演一演戏又能怎样?
“子敬先生所言句句属实,那张贵确实对绍儿以礼相待。”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张贵了!不过既然他派了人来,为何我却不知道绍儿要来的事情呢?”孙权面色好了不少,然后又皱眉道。
“只因报信的士兵来到营外,守门兵见主公正在休息,又没有问清报信兵所为何来,因此不敢打扰,这才误了时辰!”鲁肃继续说道。
“荒唐!岂有此理!岂能因我在休息便有事不报?此事如果是紧急军情又当如何?这岂不是要贻误军机?来人呀,将报信兵与守门的兵士都给我押下去斩了!”孙权勃然作色道。
“是!”虎贲卫立刻大声应诺,要去拿人。
“且慢!主公请听属下一言!”鲁肃急忙制止虎贲卫。
“子敬,你也是治军之人,难道还要为这几个贻误战机的蠢货求情么?”孙权怒气未消,见鲁肃似是还要求情,立刻不悦道。
“主公所言甚是,不过此时并非战时,此令也非军令,如果以军法论处,只怕军士不服。而且军士所念均是心系主公,若杀之而不能让军士信服,恐怕军心不稳。此事还请主公三思!”鲁肃不卑不亢回道。
孙权沉吟片刻,脸上怒意渐渐消散,同时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说道:“子敬之言,不无道理。只是绍儿受了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哎,说起来也都怪我不该休息啊……”
孙绍心中大骂,直呼好家伙,这君臣两人一唱一和,不仅不想惩罚手下了,还打算趁机给自己下绊子?自己要真揪着这事不放,那岂不是表示自己觉得孙权不该休息?自己只要追究,肯定立刻招致许多人的不满。
这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自己这个原告,说着说着就成被告了。看来孙权见没能阻拦自己来到猎场,这是要通过这件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他原本不愿在此事纠结,只是见这君臣二人竟然还想要倒打一耙,还真当他软弱可欺不成?
孙绍心道:演戏我熟啊,谁还不会示弱卖惨啊。他前世在商场每天跟不同的供应商打交道,演技早已经炉火纯青。
孙绍拱手说道:“二叔,既然子敬先生都说了此事是场误会,而且诸位将士也都是忠于职守,心系二叔的贤臣良将,我看此事便就此作罢吧!父亲在时便教导绍儿要心胸宽广,此事也不过是受了一点委屈而已,不碍事的!”
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着,只是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说到一点委屈而已的时候,还专门换了口气,停了一停。
在场群臣大多数都觉得鲁肃言之有理,特别是将士,更是心有戚戚。
不过听到孙绍的话,很多人又想起来孙策来。孙绍贵为孙策之子,如今被一个城门校尉拦在城门口几个时辰,这可不是什么一点委屈,往大了说,这可是赤裸裸的羞辱,要是烈性子的人,说不定都要动刀了!
此事作为继承了孙策地位的孙权来说,如果让侄儿受到这样的屈辱而无动于衷,那孙权是不是也太过凉薄了!
孙绍绵里藏针的反击引得台下又是一阵议论,孙权见状佯装不悦道:“绍儿这是哪里话,怎能让你受委屈!不过此事说起来也是二叔不好,都怪二叔,回去二叔再想办法补偿你,你看如何?”
孙权这是缴枪认输了,毕竟他故意不见报信兵士本来就是他理亏,在此事上纠结太多反而不好。
反正给孙绍的承诺也不过是个空头支票,到时候随便打发赏一点钱财就算过去了。
孙绍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将孙权认输给了台阶,他便顺着台阶下坡,说道:“绍儿谢过二叔,二叔对绍儿实在是太好了!”
孙权笑着表示自己做得不够,一时间叔侄二人再次如同水乳交融,亲密无间。
群臣也纷纷称赞孙绍心胸宽广,孙权爱侄如子,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子孙。
由于之前并没有想到孙绍会来,整个猎场行营并没有给孙绍准备席位,鲁肃便要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孙绍来坐。
孙绍连忙推辞道:“子敬先生乃是江东支柱,功勋卓著,绍无尺寸之功,实在不敢居此高位!请先生帮我在末位添上一个席位就可以了。”
鲁肃见孙绍坚持不肯坐有些为难,将孙绍放在末席是肯定不可以的,就算是他自己当众说的也不行,他知道应该将孙绍放在什么位置才合适,但那个位置他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