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时,江夏战报送到太史慈军中,太史慈正在与众将商量对敌之策。
太史慈看了一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孙绍将战报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江夏久攻不克,江东军损失颇大,已经决定准备退兵,让太史慈部相机撤退,以免被荆州水军南下超了后路。”
孙绍又将战报传给宋谦等其他诸将阅览,众将看完之后个个面色凝重。
“下一步如何行动,大家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太史慈等所有人都看过了问道。
“将军,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攻下长沙,而是牵制长沙的兵力,既然江夏都准备撤兵了,我们当然是赶紧撤了。”宋谦道。
蒋英皱眉道:“可是我们粮草已经都运到城中了,如果要撤动作就要快,最好是今晚就撤,否则必然被刘磐大军追杀,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得不放弃这些粮草。这可是我们大军近半年的粮草,没了这些粮草我们就算是回去,也将面临缺粮的困境!”
“蒋司马说的对,我们不能撤退!除了粮草不能舍弃之外,我更担心的是即便我们舍弃这些粮草,只怕也不能平安返回。别忘了刘磐还有一千五百的骑兵,他们只要沿途袭扰,我们退军的速度便不可能快,一定会被刘磐追上的。到时候以一敌三,全军覆没都有可能啊!”魏延补充道。
魏延目前并没有军职在身,不过孙绍军议都带着他,毕竟魏延在武将中也是颇有智计的,对此太史慈也没有阻止,毕竟他早就受够了没有人能够商量的日子。太史慈不阻止,魏延又是孙绍的亲将,宋谦、蒋英更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宋谦挠头道:“退又不能退,打又打不过,意思是我们已经死路一条了?”
太史慈见目光看向孙绍,孙绍想了想说道:“死路一条倒是未必,我们如今还有七千兵力,粮草至少可用四个月,加上吴昌城墙坚固,我们只要死守,刘磐未必能攻得下来!那三郡的援兵来得又多又快,粮草全靠长沙供给,他们两万大军,其中还有近两千骑兵,每日消耗的军粮只怕是天文数字,长沙一郡如何供得起?就算后面三郡运粮,但这么长的粮道,途中耗费只怕不比军中消耗的少,所以只要我们坚持月余,刘磐必然因缺粮而不得不退兵!到时候我们是进是退,就可相机而行。”
宋谦、蒋英闻言面色都好看了不少,太史慈见大家都已经说完了,总结说道:“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我们不能撤,否则一旦我们损失过重,刘磐定然会杀入豫章纵兵劫掠,以弥补这一战的损失。我已经决定死守吴昌城,只是为了防止刘磐分兵去攻打艾县,还需要在峡谷险要处布置一只兵马。为了保证守城兵力足够,带去的兵马不能超过一千,你们谁愿领兵前往?”
“大人,让我去吧!”孙绍不等宋谦、蒋英说话,便抢先说道。宋谦、蒋英对视一眼,都觉得一千兵力太少,不敢争功。
太史慈想了想,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的,还真是只有孙绍了,便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了,你到峡谷之后选险要处下寨,然后速速遣人去海昏召宋弼,他招募的新兵虽然战斗力有限,但守寨应该能帮上忙的。”
孙绍拱手说道:“这样的话,请大人给我金印剑令,以免到时候号令不一!”
太史慈心想宋弼虽然不是争权的人,而且孙绍如今在军中威望连宋谦都颇为服气,宋弼应该不会不听孙绍号令。
不过他的军阶高于孙绍,为了以防万一,太史慈不仅将宝剑当场交给孙绍,还亲自写了手令。
孙绍恭敬的接过手令,太史慈说道:“艾县那边就交给你了,为了防止刘磐围城,你收拾收拾,今夜就走!”
孙绍领命,立刻就走,宋谦、蒋英也各自回营,准备死守吴昌。
刘磐军中,霍峻见太史慈将兵力全部收回城中,立刻建议刘磐围城。
零陵领兵大将刘贤闻言不悦道:“我等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如今还一刻都没有歇息呢,霍校尉是想累死我们吗?”
刘贤是零陵太守刘度的独子,生的英气不凡,深得刘度喜爱。
桂阳领兵的是军中大将陈应,他见刘贤如此说,便附和道:“贤公子所言甚是,我们大军到此,还有骑兵相随,还怕太史慈跑了不成!不如今日让儿郎们好生饱餐,休整一夜,明日我等就可以为大人攻破吴昌,生擒太史慈!”
霍峻闻言大怒,这人如此轻视太史慈,那他们这些被太史慈打败的人又算什么?
刘磐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刘磐甚是感激,晚些我便设下筵席,为诸位接风洗尘。不过咱们可得提前说好,如今大战在即,饮酒却是不宜,所以今晚筵席无酒,还请诸位包涵!”
陈应闻言正要反对,武陵领兵的潘濬抢先说道:“太守大人以战局为重,我们当然能够理解!”
这个潘濬虽然是领兵之人,但他却身形消瘦,不像是个将军,反而像个书生。
陈应见此有些看不起潘濬,不过见刘贤对刘磐不许饮酒也没有意见,只好悻悻不再多言。
霍峻见状,知道再反对也没用了,只好拱手道:“大人既要设宴,军中不可不防太史慈前来劫营,末将请命亲自布防。”
潘濬闻言眼睛一亮,看了霍峻一眼,拱手道:“霍将军虑事周全,我自愧不如啊,我愿意跟霍将军一起布防!”
刘贤、陈应闻言面色变得有些尴尬,刘磐却说道:“哪有让客人一来就不能安歇的道理,霍峻是我手下大将,布防有他一人足够让人放心了。”
潘濬于是也不再推脱,霍峻退下自去布置防务,防止太史慈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