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就在此时,一声短促的命令声从林中传来。
黄平心中一惊,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只利箭正中额头,翻身落马。
两个屯长韩寿和黄亮同样没来及反应,便各自脑门和脖子被利箭贯穿。
变故突发,长官在第一时间就被射杀,两百士卒大多数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林中突如其来的箭雨射倒大半,如梦初醒的士卒们这才意识到遇袭了。
原本散漫的士卒遭遇偷袭,又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江夏士卒的士气几乎在瞬间就崩溃了,活着的士兵四散溃逃。
不过很快他们就绝望的发现四面全是敌人,立刻有士卒跪地请降,却很快被江东军屠戮殆尽,还是一样的原因,他们不能暴露,不能有任何意外,所以这些人都必须死。
战斗出人意料的轻松,徐盛、徐凯和李异一人射杀了一个军官,其余的溃兵几乎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两百人在江东军伏击下迅速全军覆没。
徐盛挑出两个百人队迅速换上江夏军的铠甲,自己也与孙绍换上了曲长和屯长的衣甲,李异和徐凯亲自带着人打扫战场,将江夏士卒的尸体拖入林中。
几个时辰后,前去打探车队的探子来报,车队已经到了距离此地二十里的地方。
徐盛和孙绍大喜,带着两百个换好衣甲的士卒大刺刺的在林中道旁歇息。
一个时辰后,林中道果然响起了车轮声,孙绍转头望去,只见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车队,正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
孙绍一跃而起,跳伞马来,对着车队挥手大喊道:“快过来,走快点,早点回去交差,老子晚上还要喝酒呢!”
那车队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名叫谢贤,是黄祖的一个管家,专门负责帮黄祖押运车队的。
谢贤远远见前方路边零零散散坐着躺着一些江夏士兵,不由得低声咒骂道:“这些王八蛋,定然是被城中派出来接应他们的,现在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不仅连向前走几步帮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还嫌弃老子走得慢,当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谢贤也不是第一次来送了,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黄祖那个宝贝儿子黄射的部下,因此骂归骂,还是老老实实加快了速度,向孙绍这边赶来。
眼看着这群老爷兵果真是动都不愿意动一下,谢贤心中更是不满,直到走进了才发现这些老爷兵身上的衣甲上竟然都有不少血渍,而且领头的两个年轻军官也都是生面孔。
这时候那青年军官却策马走到谢贤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去帮他们推推车!”青年军官下令道,道上躺着坐着的士兵立刻站起身来,向车队走去。
谢贤眼皮狂跳,他已经看出不对劲了,江夏的老爷兵哪有这等的气势和杀气,不过他被眼前的军官死死的盯着,只觉得口干舌燥,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车队一共有十五辆车,很快这些士兵均匀的走到每一辆车的旁边,车队随行的还有一队百人的士卒。
为首的军官原本在车队后面,见车队停下来了,并且来了很多一言不发的士兵,他不明就里策马来前面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当他赶到前面看到一个衣甲染血的青年军官的时候,正要说话,忽然感到后心一凉,一柄长枪从他后背而入,前胸穿出!
谢贤大惊失色,车队护送的士兵也个个骇然,却很快被身边沉默的士卒砍杀殆尽。
这时候林中又钻出来无数穿着江东军衣甲的士兵,谢贤脸如死灰,忽然感觉裆中一热,顿时又羞又怕。
孙绍笑吟吟的走过来,看了一眼谢贤湿漉漉的裤裆,脸上笑意更盛了。
谢贤只觉得羞愤欲死,一瞬间他有种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少年,不过终究是有心没胆,只能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将军,这些车夫如何处置?”已经完全控制局面的徐凯前来询问徐盛被绑的车夫的处置方案。
徐盛正要说话,却听得孙绍抢先说道:“文向兄,这些都只是些普通百姓!”徐盛字文向,这几天徐盛和孙绍已经非常熟悉和信任了,因此孙绍现在也不再客套的称呼徐盛为徐将军了。
徐盛听出孙绍言外之意,是要他放过这些车夫,不过徐盛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冷酷的对徐凯道:“一个不留!”
孙绍面露不忍之色,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再反对。
徐盛奇道:“之前看公子也是杀伐果断之人,为何此时竟然也生出恻隐之心?”
孙绍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是对敌军,沙场之上自然无可厚非。这些可都是平民啊,自然是不一样的。不过你是对的,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身后刀剑与骨头的摩擦声传入谢贤耳中,谢贤再也忍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只要将军饶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将军可是要去诈城,我可以帮忙,守城的黄射他们都认识我!只要我在他们肯定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开城门的!”
孙绍看着谢贤,眼中露出惊奇之色,这人虽然胆小如鼠,但此刻竟然还头脑清晰的看出他们的目的,倒也让人啧啧称奇。
徐盛看向孙绍,这个人杀不杀他还真的一时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