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见蒯良无法反驳自己的观点,顿时大喜道:“兄长这是同意了?”
蒯良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我承认说不过你,但将希望寄予孙绍,此事风险太大……”
蒯良还未说完,蒯越不由得叹了口气,蒯良见状笑道:“异度何必气馁,我只说不能将希望完全寄予孙绍,又没说不在其身上下注!”
蒯越瞬间明白了蒯良的意思,他想了想,皱眉道:“兄长是想两边下注,都先结下善缘,最后等局势明朗再做最终决定?”
蒯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总归不太保险,如今形势下,有的选择的家族谁不是谨慎观望,为了蒯氏未来,愚兄不得不如此!”
蒯越还想再反驳,蒯良却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异度无须再言。愚兄知道知道首鼠两端不如精诚专一,我也知道孤注一掷一旦赢了其回报更加丰厚……但是,蒯氏承担不起失败的风险。异度既然如此看好那小子,便放心去接触,至于蔡瑁那边就交给愚兄吧!不过异度切记,此事万不可让人抓住把柄!”
蒯越能够理解兄长的苦心,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蒯越也不再坚持,他点了点头道:“兄长放心,此事弟弟自有计较!”
兄弟二人聊完了家族大事,蒯良这才问起江夏如今恢复的情况,直到诸事沟通完毕,二人这才畅叙兄弟情谊,当晚一醉方休。
这天下除了蒯越对孙绍最关注的莫过于孙权了,即便是收到吕蒙的书信,吕蒙在心中隐晦的表达了他对孙绍无意与孙权对立的看法,孙权依旧觉得孙绍不可不防。
孙权原以为鲁肃会觉得是他多心,却没想到鲁肃这次意见却与其意见一致,并且直言吕蒙心细,却不及孙绍狡诈,为其蒙蔽。
孙权连忙问鲁肃为何这样觉得,鲁肃摇头道:“仅凭孙绍甚至其手下文武从未称呼主公为‘主公’,就可知其志绝不在主公之下呀!”
孙权闻言沉默数息,这才点头道:“子敬一言,茅塞顿开啊!子明还是太过年轻耿直,依子敬之见,是否需要将子明召回吴郡,豫章另派他人?”
鲁肃摇头道:“主公万万不可!此时召回子明,若不说明缘由,其未必心服;若说明缘由,则其信心受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子明乃主公心腹爱将,岂能因此小事而坏其成长?”
孙权皱眉道:“孙绍狡诈,子敬深知,何以如此轻视豫章之事?”
鲁肃拱手道:“主公无需忧虑,孙绍虽得其才,却不得其时。如今看来,公瑾将孙绍置于长沙,实乃为主公消除了一大隐患啊。这孙绍既有才能又有野心,如果其混迹于我军之中,暗中笼络旧部,其害之大,不可想象!而公瑾将其置于长沙,一来顺其心意还其自由,使其不至于再起怨怼之心;二来名正言顺将其送出江东文武圈子,断了其与旧部文武联络的机会。如今孙绍虽然为一方诸侯,让其四面皆敌,实乃龙困浅滩之局也,主公无需过虑!”
孙权知道这是鲁肃又在为周瑜开脱,不过根据吕蒙和朱然的汇报,周瑜这次去长沙私下与孙绍没有说过一句话,并且主动将朱然带在身边,这也算是周瑜明白的表态,吕蒙信中说得对,周瑜已经如此表态,自己再猜忌于他恐怕就算是鲁肃也会寒心,于是顺水推舟道:“子敬所言甚是,公瑾既以诚待我,我又如何会负他忠心?以后关于公瑾的流言,我不会再信一个字!不过子敬掌兵乃迟早之事,新军之事不可落下,另外子明那边也请子敬代为去信,既安抚他,又要委婉的提醒他多读兵书,勿要流于表面!”
鲁肃点头称是,二人又将话题转到江夏以及北方之事上,直谈到华灯初上,鲁肃才离开孙权府邸。
这也不能怪鲁肃太过轻敌,实际上如果孙绍没有超越时代的知识,能够充分开发挖掘长沙的潜力,以长沙一郡绝对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
长沙城。
此时距离孙绍大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长沙城中的喜气也渐渐散去了。
倒是孙绍与黄月英新婚燕尔,琴瑟和鸣,相处甚欢。
孙绍不是古板守旧的人,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的性格符合这个时代,但依旧比这个时代最开明的人物更加开放,而黄月英也不是只知道夫唱妇随的普通女子,她天马行空的想法与孙绍可谓是相得益彰。
孙绍对黄月英从不避讳,这一度引得孙绍手下文武担忧,好在黄月英虽然跳脱,却并不是不知深浅之人,反倒是很识大体,从不在外人面前有半分越矩之举,渐渐地众人对太守与太守夫人种种过分之举也就熟视无睹了。
小夫妻相处得好,这是让黄承彦最开心的事情了,他也在长沙置下房产,只等到家中老仆及旧物运到长沙,襄阳黄氏黄承彦这一支就要在长沙扎根了。
黄承彦家中并无其他,他老年得女,黄月英的母亲在分娩的时候由于年纪太大,不幸故去,黄承彦感伤于怀不曾续弦。
妻子临终之言只愿女儿平安喜乐,这也让黄承彦将对妻子的爱也一同汇集到黄月英身上,这才不忍对其有半分拘束,这才成就了黄月英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奇女子。
如今女儿出嫁,得遇良人,他还不用与女儿分别能够常常见到,黄承彦只觉得此生无憾了,同时也就不由自主开始为孙绍考虑,去信给一些他游历途中结识的或者认识的还未出仕的俊杰,邀来长沙一游。
孙绍得知此事喜出望外,对黄承彦也更加尊敬。
长沙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是缺少人才,特别是让潘濬去徐盛处负责漉水河谷通道的疏通以及宜春铁矿的探测之后,整个长沙有理政之才的就只剩下蒋琬一人,不仅蒋琬忙得前脚不沾后脚之后,孙绍也为此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