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查到了一些。”明无忧说:“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现在掌握的东西也不多。但我可以告诉爷爷,今日家中来的那位云公子,与我身世之事大有关联。”
“嗯?”
明老爷子眯起眼,“怪不得他提起你的母亲。”
顿了顿,明老爷子忽然想起什么:“爷爷记得,前段时间……傅柔离开明家之后,就被京城来的什么人认了回去,说是家中失散的妹妹,似乎也是姓云的?”
明无忧点了点头:“爷爷记性真的不错,这位云公子,就是那家人呢。”
“什么?”明老爷子猛然拧眉。
明无忧打趣了一声说:“所以啊,爷爷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和那位云公子绝无可能。”
“……”明老爷子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七上八下。
云家来江州寻亲,认了一个傅柔不够,还到明家来旁敲侧击,难不成云家要认的是两个妹妹?
想想都觉得荒诞。
他想起傅明廷和傅柔那对父女,这些年,他们暗中勾结你来我往,这身世的事情,怕也是傅明廷捏造了什么证据,让傅柔冒名顶替!
这对父女,什么做不出来呢?
身份是他家无忧儿的,别人怎能冒领?尤其是傅柔!
“忠叔。”明无忧走后,明老爷子将忠仆招呼进去,“你重新检查一下小姐以前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另外,当年伺候过小姐的人,现在能找出来的也全部找回来。”
“老奴明白!”
……
回去无忧阁后,明无忧换了药,又给慕容御写了封信,便上了床榻。
身世之事是迟早要爆出来的,现在让爷爷知道,也是做个心理准备。
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阵儿,明无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百善堂的李杏林传了话来,傅柔到了。
明无忧毫不意外,吩咐那传话的小厮:“让她等着。”
待小厮走后,明无忧去爷爷的福寿院,陪着爷爷用了早膳,说了会儿话,才往百善堂去。
“小姐。”到了百善堂前刚下马车,李杏林迎上前来,“她在后堂,每隔一会就问一次小姐什么时候到,看起来急得不得了。”
“嗯。”
明无忧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是。”李杏林应罢,躬身退下了。
明无忧从前厅进入后堂。
今日的天色有些不好,阴沉沉的,但却并不凉爽,反而有些闷热。
明无忧手上捏着一把落梅团扇,一边走一边轻轻摆着,过了月亮门,便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云子墨的冷哼声:“这个明无忧好大的架子,每次来都这样怠慢我们!”
接着便响起傅柔娇娇柔柔的声音来:“姐姐受伤了,来的慢点也正常,哥哥你别急,咱们再等等。”
“你啊,就是懂得为她说话,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叫她姐姐呢?!要我说,你也不必对她那么客气!”
“可我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姐姐了,就算她再怎么对我,她在我心里也是最亲的家人。”
“你——”
云子墨刚要再说什么,忽然住了口,朝着院门那儿看来,就见明无忧脸上含着似笑非笑,瞧着两人,“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
云子墨僵了一下,有求于人还说人不好被人当场抓包,他难免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别开脸,“你来了。”
傅柔却是瞬间满眼含泪:“姐姐,你、你身子还好吗?我听说你——”
“嘘——”明无忧把扇子挡在唇边,温声说道:“别装了,咱们谁跟谁呢?你这份关心大可不必。”
明无忧又说:“还有啊,你家‘哥哥’说的非常不错,你不要再叫我姐姐了,我真不是你姐姐,你叫着估计也不爽,我听着更恶心,咱们何必呢?”
傅柔的脸顿时青白交错,再要装模作样扮柔弱,扮可怜,都在明无忧那双冰冷又锐利,近乎一眼就看透她的眼眸之下,硬生生止住了。
云子墨气的脸色发青,就想说点什么怼回去。
但想到明无忧是如今为傅柔祛除意味的关键,硬生生也忍住了。
明无忧缓步上前,站在傅柔身边,用团扇轻轻扇了扇,眉梢微挑:“挺香的,几乎盖住狐尾草了,香料没少用啊。”
傅柔又是一僵,声泪俱下地看着明无忧:“求求姐姐了,你帮帮我吧,我知道姐姐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祛除我身上的异味,求你了姐姐!”
她绝对不要自己这样臭不可闻。
现在明无忧夹枪带棒的那些话都不重要,只要她能为自己祛除身上的异味。
“好说。”
明无忧微笑,“这病我能治,不过,我看病可不便宜。”
傅柔几乎咬碎了银牙,但面上却还是柔弱无助地样子,“姐姐,五万两太多了,我真的拿不出来。”
“明无忧——”云子墨咬牙说道:“看个病五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我也没非要你给我。”明无忧懒懒地说罢,声音转冷。
“是你们费尽心机找上我的不是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阴阳怪气强盗一样的人,你早该心知肚明啊,找我你不做好准备,那你来干什么?!”
明无忧转身就走:“我很忙,没空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姐姐——”傅柔急了,“姐姐你别走,你通融一下好不好?”
“不好。”明无忧没有回头,冷冷说道:“你想完全祛除你身上狐尾草的味道,便把你从明家拿的田产宅子商铺全部还回来,一样不能少,否则你就另请高明吧!”
话落,明无忧不再停留,迈步离开了。
傅柔的脸色难看到扭曲。
早就猜到明无忧不可能轻而易举地给她医治,却万万没想到,明无忧这一次要的“诊金”如此之多。
她这些年的确从明家得了许多的产业,也存了现银,可银子在上次救命和找刺史的时候花光了,就只剩那些房契地契了。
如果再都给了明无忧,那自己岂不是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