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忧懒懒道:“别卖关子,快说,小姐我今日没力气和你猜哑谜。”
彩月果然不卖关子,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姜心柔,和徐广仙分手回去之后,就派自己的婢女去药店买了许多山慈根!”
“嗯?”明无忧挑眉,“她买这个做什么?”
“咱们在姜家没人,也不知道她用这个到底是做什么,但她没病没痛,姜家也没人有什么不舒服的,专门买这个药不是很奇怪吗?”
“说的是。”
明无忧托腮想了想,“你去给大风堂传个话——”
“殿下!”
明无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传来冷云的声音。
慕容御来了?!
明无忧惊喜的很。
但朝事繁琐,作为身负社稷的乾国摄政王,慕容御真的很忙。
为了让他能多点时间休息,明无忧要求他,如果晚上忙完太晚,便直接歇下,不要老乘着夜色前来看望自己。
慕容御起先是不乐意。
毕竟看明无忧对他而言比休息重要多了。
但在明无忧软硬兼施之后,慕容御同意了。
说起来,到今日为止,两人也有三日没见了,心底里当然是想念的。
明无忧也没心思泡浴汤,赶紧招呼彩月上前给自己裹衣裳,披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把慕容御迎了进来。
“在沐浴?”
慕容御一进来便感觉到了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又瞧明无忧头发还在滴水,皱眉快速将房门关好。
刚过了年,寒气还未褪去,夜晚呼吸的时候,都能凝出层层白霜。
凉着了可怎么好。
明无忧笑着说:“今日没什么要紧事吗?”
“没。”
关上门的慕容御,看着她湿漉漉的发,着实有些不顺眼。
他拉着明无忧到了里间,随手拿了绣花的巾子,一言不发绕上了明无忧快长的脚踝的头发,绞着上面的水汽。
他从未做过这个,动作有些笨拙。
但显然又很聪明,三两下之后已经掌握了诀窍,把她的头发一缕一缕仔细地卷在巾子里。
明无忧托着腮,从镜子里看着他那双拨弄风云的手,不厌其烦地抚触自己的头发,只觉得温柔又暖心。
她忽然回过头来,双臂缠上慕容御的腰,把他抱紧:“你有没有收到战王的消息?雪都快化了,十三州的灾情也控制住了,那他要回来了吧?”
“你很想见他?”
“嗯。”
明无忧轻应着,“他来了,我不是便能认祖归宗了吗?到时候我就能嫁你了,然后每日都可以在府上等到你。”
甚至也可以和他进宫,明目张胆出双入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分隔两处。
慕容御的手微顿,他没想到明无忧如今说起嫁他,倒是轻描淡写,仿佛在与他谈论吃喝天气一样顺其自然。
他的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再等等,最多两个月,必定会回京。”
“嗯。”
明无忧点点头。
他的身份在那儿,四品官家的小姐连给他做侍妾都不够资格。
这些事情她可太清楚了。
若没有战王之女的身份,慕容御自然也可以力排众议地娶了她。
只是怕到时候朝臣们眼睛盯在这件事情上,还要慕容御花心思去应对和镇压。
战王之女这个身份,的确很好用。
将头发给明无忧绞干了之后,慕容御问:“方才听到你说传信大风堂,让他们做什么?”
原本他听到明无忧又吩咐沈清辞办事,心里是有些不爽快的。
但方才听明无忧大大方方地说要嫁他,在府上等他,那些不爽快瞬间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啊。”明无忧便把姜心柔的事情与他说了,“我就是想知道,她弄山慈根做什么。”
慕容御说:“简单,去看看就行。”
“是看?”
明无忧挑眉:“我吗?”
慕容御笑:“我带你去!”
在明无忧略有些怔楞的眼神之中,慕容御给明无忧拿了可爱的毛皮手套护着手,拿了大氅将她包裹住,将明无忧打横抱起,几个起落便出了明府。
明无忧赶紧抱紧他的脖子。
慕容御声音响了起来:“脸贴着我些,别被风吹着。”
“好。”
明无忧的脸颊立即朝向慕容御的胸膛。
夜风呼呼而过,他把明无忧护的周全,几乎一丝冷风都没有吹到明无忧的身上去。
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慕容御抱着明无忧停了下来。
此处是一座宅院,廊下,一个写着“姜”字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摆。
他们二人停在一处小院的屋顶。
时辰已晚,整个宅院灯火稀疏,只有这里,厢房内还亮着灯。
慕容御揽着明无忧,动作极轻地揭开一块瓦片。
明无忧朝下看去,屋中正是姜心柔。
好巧不巧,这么晚了姜心柔竟然在沐浴。
那白花花的胳膊和肩膀都漏在浴桶外面。
明无忧一呆,反射性地抬手把慕容御的眼睛捂住。
然而其实慕容御视线扫过的一瞬间,其实已经别开了眼。
此时眼睛再被捂住,慕容御禁不住唇角勾起些许。
明无忧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你笑什么笑?你看到了对不对?好看吗?!”
慕容御没吭声,反而用袍袖将她揽紧,压入自己怀中。
虽视线被她的手挡着,却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浅浅啄了一下,乘着明无忧有些呆愣的同时,转向她耳边低声说:“她与我而言如同木石,除了你,我谁也看不见。”
说完,还轻轻咬了她耳珠一下。
明无忧呆住。
这厮时而笨拙地猜不透自己的反应,但有时候又特别会撩拨人心。
就比如现在。
明无忧都怀疑他身体里是住了两个人的灵魂吗?
而且这两种状态经常切换自如,有的时候真的让明无忧反应不过来。
明无忧心里愉悦,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低声哼道:“算你会说话。”
慕容御把那片瓦放回了原处,用手捂上明无忧的脸颊,怕她冻着:“稍等会儿。”
“哦。”明无忧应着,晚上挺冷,慕容御抱她抱得紧,她索性也趴在慕容御怀中取暖,懒得去动弹。
慕容御听着下面的动静,约莫有水声、窸窣声接连想起,便知道那姜心柔是整理好了。
他这才将那瓦片揭开。
两人朝下一看,姜心柔已经坐在桌边摆弄香料。
盛着山慈根的油纸包就放在一侧。
傅柔把山慈根切片,放在小巧的容器里,盛了水,拿在火上烤,一边还往里面加别的东西。
明无忧拧眉:她这是在制香吗?可山慈根是药材,严格来说还是有毒的,也能用在香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