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明无忧眉梢微挑。
当初她册封郡主之后,宴请京中贵女,镇国公府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宴会之中,那位三小姐虽然表面上很客气,但看着明无忧的时候,眼角眉梢都隐隐带着审视以及不屑。 明无忧便知道那不是个能好好相交的,之后更是敬而远之。
这两个月来别处的宴会都去,但听闻这位镇国公三小姐到场的地方,她都不去。
她本就不喜欢凑这些热闹,也懒得去讨人嫌。
彩月喘着粗气说道:“她、她在城郊大相国寺上香的时候,误闯了男僧的浴室!”
“啊?!” 明无忧微愣,“怎么会误闯!”
那种大小姐,行走坐卧都带了奴婢和嬷嬷,走错地方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谁知道!?”彩月说道:“反正就是误闯了,听说进去的时候,里面好几个僧人光溜溜的!”
“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呢。”
明无忧打着扇子思忖片刻,低笑一声,“想来是她得罪了什么人,被算计了吧!” 前世那傅柔认在了战王府内,也封了郡主,还试图和那位三小姐打好关系。
但被那三小姐一番冷嘲热讽,说她不配。
傅柔为了那件事情,跑去和明无忧哭诉,说她如何被欺辱,说她在京中孤苦伶仃,只剩下自己这个好姐姐了。
当时的明无忧别提多心疼了,安抚了傅柔好久。
后来,明无忧有一段时间都非常留意镇国府三小姐的消息。 这个镇国公三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
仗着家世显赫,随意欺压折辱旁的贵女都是家常便饭。
参加宫宴的时候,有京中小官的女儿不小心踩了她的裙摆,她便将人打成了残废。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不少。
偏偏她身份太高,旁人敢怒不敢言。 便是先帝的姊妹,受过册封的公主见了她也得避让三分。
“啊?”彩月诧异道:“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肯定是被算计了……可是谁敢算计她啊!”
明无忧挑眉:“我也好奇。”
能算计这位三小姐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好汉!
“无忧姐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白笛欢快的声音。
一阵香风过,白笛蝴蝶一样飘到了明无忧面前,还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扇子给自己扇风,“热死我啦!”
“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明无忧一边示意彩月另拿一把扇子过来,另外一边给白笛端了刚送来的绿豆甜水,“来消消暑。”
“好呀!”
白笛灌了一大碗,才似乎疏散了身上的热气,“我都好久没找你了,今日好不容易得空,这才到你这儿来啊!”
自从云子恒插手教导白笛之后,白笛就安分了很多。
以往每日都要到明无忧这儿来,如今是十天半个月才难得出现一次。
连那首饰铺子的生意,都是完全交给李杏林找人帮忙打理了。
“怎么你是不欢迎我吗?”白笛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明无忧,忽然嘟嘴道:“啊,我知道了,你现在有了云安郡主,已经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明无忧哭笑不得,“什么话?!我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喜欢你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明无忧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要是不喜欢你,你刚进来抢我扇子,我就把你赶出去了,我还需要给你拿甜水?你别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白笛咯咯娇笑道:“总算我没白对你这个姐姐好!”
“你……”明无忧端详了她一会儿,“今儿特别高兴啊。”
平素白笛每次来都得抱怨课业繁重,然后把云子恒骂个几十遍,愁眉苦脸,咬牙切齿。
但今天她瞧着心情可太好了。
明无忧问:“是有什么喜事吗?与我也说说。”
“路上听了个好笑的事儿。”白笛笑嘻嘻地说道:“玉娇人你知道吧?闯男浴去了,哈哈哈哈,活该!太让人高兴了,你都不知道她当时那个脸。”
“又青又紫又红又白,比我乱涂的画还精彩。”
明无忧一怔,忽然问:“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样?你在场?”
“呃——”白笛紧张地抿住唇。
明无忧追问:“你干的?!”
“不是啊。”白笛偷看了明无忧一眼,赶紧喝着剩下的甜水,但那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就是她干的!
明无忧错愕了片刻,才问:“你怎么弄的?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落下什么把柄给人抓了!”
“没有!我做的可干净了!”
白笛见瞒不住她,索性就老实交代了:“我让人骗她过去的,她不知道那个是浴池,等她去了之后,我又让人放了火,然后大家都冲到那边去,撞了个正着。”
明无忧追问:“你派的哪的人?”
“都是很能信得过的人!”白笛强调了一边,拉着她的手说:“好了好了,好姐姐你不要逼问我了,我真的做的很干净的。”
明无忧再三询问,确定一切细节都还算好,但并没有放心。
她交代冷去细查了一番,唯恐被镇国府家的人查到。
否则白笛可要惨了。
冷云办事极为利索,查了一下午,到晚上便来回禀明无忧说:“做的的确干净,小姐就放心吧。”
明无忧一口气没松下去,皱眉说:“当真?她派的什么人骗玉娇人的,又派的什么人放火?这些人当真都信得过吗?”
冷云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这个……”
“怎么了?!”明无忧皱眉问:“不能说?”
“不是。”冷云面色复杂地说道:“白小姐派的那两个人,是战王世子放到白小姐身边监督她学规矩的武婢。”
“什么?!”
明无忧呆了呆。
冷云又说:“属下已经问过那两位武婢了,似乎是在小姐封郡主之后的宴会上,那位玉三小姐和好些贵女们编排议论小姐,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而且这两个月,在小姐没有去参加的宴会上,她们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小姐。”
“白姑娘气不过,这才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