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明无忧眼神晶亮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行不行!”
当然行,太行了!
慕容御满眼都是喜色,看着明无忧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但转瞬,慕容御脸上的喜悦消失,皱起眉来。
明无忧问:“怎么了?”
“要实地勘察,出细致的设计图纸。”慕容御重复她刚才的话,“那岂不是得在江北待许久?”
一个庞大的水利工程,从准备到修建完毕,少说也得数年功夫。
他哪里舍得明无忧跑到堤坝上去风吹日晒雨淋,最关键还得和他分开。 几年那么久啊!
这中间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变故。
明无忧聪慧,如何不明白慕容御想到了什么?
她笑盈盈地说道:“怎么,是舍不得我啦?可是那儿的水利工程,关系到十数万百姓近百年内的安稳和生计,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 慕容御无言以对,半晌后,忽然说:“我还是从曹焘身上想办法吧。”
“嗯?”
明无忧挑了下眉,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慕容御跌坐到了椅子上。
下一瞬,明无忧也直接跨了上去,恶狠狠地说道:“都说了我能帮你解决问题,你竟然还想解决曹焘!” “我看你是非要和镇国公府沾上点关系是不是?!”
“你看上那个玉娇人了?!”
明无忧咄咄逼人地问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他半寸。
等三句问完,明无忧的鼻尖抵他的鼻尖,燃烧着小火苗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慕容御,磨着牙道:“臭男人,真讨厌,我不要喜欢你了。”
慕容御当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只是这又骄又俏的样子,谁能受得了? 他的大掌不受控制地握在明无忧的腰上,“你这鬼灵精,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活像我是个负心薄幸的人。”
“不许你不喜欢我!”
“哎呦,命令起来了,你说不许就不许,我怎么那么听话呢?”明无忧一边说着,一边捧着慕容御的脸揉捏。
现在她不知为何特别喜欢这个放肆的动作。
就觉得玩他的脸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慕容御无动于衷,任由她的手在自己冷峻的面容上肆虐,眼底还含着宠溺的光华。
刚才被骂道“滚出去”的冷骁现在就站在窗口的位置,努力保持目不斜视。
但目力实在太敏锐,眼角余光把明无忧对慕容御做的事情看的是一清二楚。
啧啧啧!
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她能、且敢干这个事情了。
这是快要爬到殿下头上去了啊。
书房里,明无忧玩闹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正事要紧,分开几日其实也没什么的。”
“嗯?分开几日?”慕容御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怎么个分开法?”
“要做出详细的图纸,我必须要去江北一趟,现场勘察才行。但施工的事情,其实完全可以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办。”
“除了曹焘,工部多的是青年才俊呢。”明无忧勾了勾唇角:“曹焘他不是喜欢告病吗?那就好好病着吧。”
“工部的事情就不用他过问了,咱们把其余忠心且有能力的人提拔上来便是。”
“这样倒也可行。”慕容御皱眉片刻,问:“勘察地形出图得多久?”
“江北离得远,路上来回就得半月,绘图也需要时间,大致一个月吧。”明无忧一边想一边说:“这应该是用到的最长时间。”
可能还会短一点。
但明无忧做事,不喜欢夸夸其词,时间还是要说的充裕一点,免得到时候有些微变故耽搁。
“你在六部都有心腹,工部也应该有可以信得过的有才之人吧?”明无忧说道:“你抽调出来派给我就行,我前去江北。”
慕容御微拧着眉毛没接话。
明无忧亲了亲他的额心:“我想帮你,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也没什么危险……你就答应吧。”
“可是……”慕容御迟疑地开口。
明无忧直接凑过去,用嘴巴堵住他的唇,又啃又咬:“别可是了,这是民生大事,你再考虑就是耽搁时间了,快点快点。”
“明无忧。”慕容御把她的下巴捉住,将她暂且推离自己些许,眼神暗沉地说:“你可真磨人。”
“是吗?”明无忧笑盈盈地说:“我也便只对你这样了,哈哈,你这是答应了?!”
“我有不答应的理由?”慕容御手忽然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吻重重地落到她唇上,“等会儿便入宫取圣旨,给你派人!”
……
终于能给到慕容御一点实质性的帮助,而且是这样的民生好事,明无忧心情十分雀跃。
离开摄政王府之后,她立即回到明家,将此事告知了明老爷子。
“什么?”明老爷子闻言面色有些凝重:“去江北多久?”
“一个月回来。”明无忧拉着老人的手安抚:“爷爷你放心,我去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也便是这趟去是要办事,若是闲游,真想带着爷爷也一起去呢。”
明老爷子又问:“朝中旁人去不行吗?”
“现在情况比较复杂。”明无忧沉吟着,将曹焘的事情,以及水利本身瑕疵的事情,还有江北受灾情况避重就轻地和老人说了。
“我去一个月,绘好图纸之后由专门的人接手去督造。”
明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带着慈爱的笑意:“我家无忧儿能者多劳,真是厉害。”
他很相信,明无忧真的有绘制水利图纸的本事。
也知道明无忧此去是为朝廷,为百姓,他不会阻拦。
但到底担心孙女儿,拉着明无忧交代了好多好多,要她路上须得小心。
明无忧笑眯眯地宽慰老人:“爷爷就放心吧,我十二岁就随船出行,走南闯北这么几年了,我懂的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
离开福寿院之后,时辰已经很晚。
明无忧一边考虑出行的事情,一边往无忧隔走。
没走出季步渠,有下人快步上前来:“大小姐,战王府那边来人了。”
“嗯?来的是谁?”
“战王殿下,和云四公子——”下人说:“小人请他们进了前厅。”
“好,我过去看看。”
明无忧思忖,他们应当是知道了前往江北的事情才来的吧?
没想到消息挺灵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