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
“别不理我嘛!”
白笛娇娇俏俏说了一声,从桌子边转过去拉他手臂,“世子哥哥我这次真的是真心给你准备礼物的,真的,我打开给你看,我没有使坏心眼!” 她主动把漂亮盒子打开,里面是顶玉冠。
“喏,这个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自己画的图,然后让匠人花了好多时间打磨出来的,我自己也帮了忙呢!”
白笛献宝一样地把玉冠从盒子里面拿出来,眨着眼睛说:“世子哥哥,我帮你戴上试一试好不好?”
云子恒淡道:“放下。”
“……”白笛有些恼,并且没有放下,“你干吗啊……我以前是不懂事啊,做了好多事情,让你不喜欢,可我现在改了啊,你怎么不给人机会?” “我就要给你戴,你不让我帮你戴,我今天不走了。”
云子恒没什么特别反应,仿佛她说什么他都没听到一样。
他在继续处理公文。
白笛咬着唇瞪他。
她这次真的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他帮自己出的主意很好用,太傅大人和娘亲最近关系近了好几分啊,今天晚上还要一起守岁!
她是来专门感谢他的!
还有,这玉冠可是她花了好大的心思做的,怎么可能在这样重要的东西上面做手脚来坑害他?!
而且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啊。
反正她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要是不让她戴,那她、那她就把他堵在这里不让他出去!
打定了注意之后,白笛反倒安静下来,无聊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没事做,索性就站在一旁等他办公。
只是别看那么几本公文,他处理的却很慢。
白笛有点儿站不住了。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拖拉,想要让她等不及然后自己离开。 不怪她多想,这位世子哥哥诡计多端,这么干也很有可能哦。
白笛咬了咬唇,忽然眼珠儿一转,跳起来坐到了桌子上去,屁股压住了剩余两本公文。
本来伸手过去要拿公文的云子恒顿了顿,抬眸看她:“下去。”
“我就不!”白笛把玉冠往云子恒面前送:“戴一下,戴了我就下去。”
云子恒半眯着眼打量她,似乎在考虑她的可信度。
白笛狗腿地笑:“真的真的!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你就给我个机会,戴了这个冠,我马上滚蛋!”
云子恒沉默片刻,“好吧。”
白笛脸上笑容顿时更加灿烂,“早点答应嘛,非得让我站那么久……你过来一点,我帮你。”
“小丫头。”云子恒坐起了一些,淡淡说道:“你如果搞什么鬼的话,你懂的。”
“我才不会搞鬼……你这人小肚鸡肠,一点以前的小事一直拉出来说哦——”白笛偷瞪了他一眼,小心地把玉冠放在一边桌上。
云子恒今日只是戴了个简单的玉簪。
白笛把玉簪取下来,又把自己的玉冠拿过去给他戴好,将固定玉冠的簪子也别好,左右瞧了瞧,满意地说:“好啦,不愧是我做的,真漂亮!”
“漂亮?”云子恒挑了挑眉,“那你可以下去了吗?”
“你好烦!”白笛瞪着他,“你催什么催,我办完了事情我会下去也会走的啊,这么漂亮的冠子,你起码看一眼嘛。”
云子恒:“……”
他好烦?
难道不是她一直算计他,并且现在还在这儿转来转去打扰他?
谁烦?!
“你等着,我拿个镜子你照照看。”白笛眼神扫了书房一眼,嘀咕着:“连个镜子都没有——嗳!”
她正要跳下桌子去,哪想到屁股下面一滑,掉了下去。
失去平衡让她本能地扒拉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竟然一不小心扑云子恒怀里去了。
并且还坐在了他的腿上!
云子恒的手也是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
本都是无心,却形成了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白笛呆呆地看着云子恒。
他还是平素的装扮,玉白色交领深服,外罩一件浅蓝色的袍子,眼睛上蒙了一条浅蓝色的绢带。
离得这么近,白笛忽然惊觉他的样貌十分好看,尤其是嘴唇。
唇形几乎完美。
有个诡异的念头在心中窜来窜去,等白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陡然惊觉,自己在云子恒唇上亲了一下。
屋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云子恒也怔住了。
但很快地,他反应过来,推了白笛起身,“出去。”
白笛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地涨红了一张脸,“那、那世子哥哥你忙,我、我——我走了!”
话落,白笛捂着一张脸飞奔离去。
云子恒盯着手底下的公文,心绪却有点杂乱。
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定神处置这年前最后几本公文。
至于那点点的暧昧,懵懂青涩的吻,他并没有放在心里很久。
他吩咐:“以后不要让她随意进来。”
……
白笛的心乱了。
从坐上马车回到家,她的心跳都没停下来过,杂乱无章,脸上的热度也没有下来过。
她常常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现在陡然安静下来,连身边跟着的婢女都有些诧异,询问她的情况,但她却只是捧着脸一言不发。
回到白府之后,她更是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扑到床榻上,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脸。
云子恒那么坏,派人盯着她学习。
明明眼睛看得见却蒙着绢带装模作样。
他隔三差五还戏弄她!
自己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会亲他?
就因为他最近随意出了几个主意,让她帮父母改善了关系吗?
那这个谢,她道的有点儿太亏了吧!
她可是第一次亲别人呢!
她捂着脸在床上滚来又滚去,明明心里想着自己吃了亏,可她却好像也并不那么生气,竟然还觉得甜丝丝的。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着云子恒的样子,想着他眼睛上蒙着的绢带。
好像,充斥着一种神秘感。
她好像从来没有直接地看过他的眼睛?
她忽然十分好奇,若没了那条带子,他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