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屋内很热,她怎么还在抖?
慕容御犹豫地说:“你怕什么?”
胸前一片热意,穿透衣裳似乎一下子渗进了心里,慕容御浑身一僵,心猛然间揪成了一团。 她何曾流过眼泪。
这两辈子,只有前世她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哭过。
他怎么叫她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慕容御用力地把她拥紧,“我这几日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没想好要怎么与你说。”
“我都告诉你——” “我并非皇室血脉,我母妃在入宫第二天发现有了身孕。”
“她身份低微,原是死罪难逃,但太祖爱重名声,又恰逢有钦天监夜观天象,说她身系社稷安危,不能杀,太祖一气之下,这才将她打入冷宫。”
“我是在冷宫出生的,一直长到七岁,才被太子皇兄接出来照看。”
“这就是太后所说的秘密。”慕容御声音很平静,“当年我母妃是侍寝了的,太子皇兄去接我的时候,她已经疯疯癫癫,再加上我长的很瘦小,没有人知道我的具体生辰和年龄。”
“宫中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明无忧万万没想到,他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就把这种惊天的秘密告诉了她。
明无忧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那、那太后怎么知道?”
“孝慧皇后薨逝,我回京来协助皇兄理政,有个老嬷嬷说当初为我母妃接生,知道我的生辰,以此来要挟,太后应该就是当时知道的。”
没有人能威胁他,那个老婆子当然死路一条。 慕容御当时发现有人影从暗处快速离开了,从身形上就认出了是玉妙人。
身世一旦爆出,他的命便不在了,所以他第一瞬就对玉妙人也起了杀心。
可后来再见,玉妙人面色如常,不像是听到了什么的样子。
慕容御多番试探,她都反应正常。
加上玉妙人身份特殊,杀了她恐有后患,慕容御就放弃了。 话说开了,慕容御便没什么可顾虑的,又说道:“你以为,前世我为何那样容易就被拿住,就是因为他们说我混淆皇室血脉。”
“只这一桩罪责,就能把我从高处拉入泥潭。”
朝臣们只忠于血脉,当慕容御是野种的消息人尽皆知的时候,谁会拥护他?
明无忧僵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半晌才说:“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慕容御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前世?我从未否认过。”
只是也没有提过。
“明无忧——”慕容御缓缓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在外人的眼中,我权倾天下,富有四海,可与我自己而言,我一无所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太子皇兄对我好,我便愿为皇兄戍守边关战沙场,可皇兄英年早逝,我的念想便成了守护元昊,等他长大。”
“直到观澜湖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你,那个念头直白蛮横。”
“当那些人把你送到我床上的时候,我无法自控……你第二日醒来,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其实我后悔了。”
“可我没办法放了你,只能一错再错……”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不敢告诉你?因为我也害怕,当初在江州,我甚至觉得你靠近我身边就是要来报复。”
“明明觉得你在报复,我却又想着,哪怕是报复我都愿意,这样可笑卑微,前世一次不够,今生还想来第二次呢……”
慕容御苦笑一声,“我这个不由分说就折断你翅膀,把你拘在笼子里的刽子手,你说我怎么敢告诉你的?”
“我没有……”明无忧呜咽一声,“我没有要报复,我没……”
“是吗?”慕容御笑,“我爱你,即使你报复我我也爱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给,我的心,我的人,我的命,所以……别怕。”
“对不起。”慕容御轻轻吮着那些泪珠,温柔缠绵:“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理你的,现在,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你会嫌弃我是个父不详的野种,憎恨我以前对你做的所有事情吗?”
“明无忧,你好好说。”
明无忧瞬间泪流满面,哪里说得出话来。
他这一字字一句句,看似他说的轻巧,实则却像是刀子,扎的明无忧心里血肉模糊,心底里,浓烈的爱意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心疼。
她用力把慕容御抱紧,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慕容御顿了顿,高悬着的一颗心缓缓下落,却还是多问了一遍,“你不嫌弃的,对不对?”
明无忧用力点头。
慕容御却把她从自己怀中拎出来,吻着她的唇角说:“你得说出来,无忧儿。”
明无忧冲口而出:“我不嫌弃,我喜欢你,我也——”
“嘘。”慕容御贴近,用缠绵悱恻的吻把她的话堵住,片刻后才离开了些许,声音暗哑:“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等你靠过来的时候,我有多难受?”
“有多少次,我都差点要失控了……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强迫自己装作镇定。”
“我看到你和沈清辞说话,我嫉妒的要发疯,看到你和你哥哥们在一起谈笑风生,我也嫉妒的要发疯。”
“我根本不想和那么多人分享你。”
“哪怕他们只是亲人和下属。”
“明无忧啊。”慕容御低笑一声,“我病得不轻,你这医仙,能不能治我这病,嗯?”
他问着她,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温柔又强势地夺走了她的呼吸,手掌用力,将她压在自己怀抱之中,耐心十足地逗引她。
明无忧被逗的化成了一滩水,骨头酥软地跌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明无忧。”慕容御咬上她的耳珠:“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明无忧脑子里嗡嗡作响,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能客气镇定地询问她的意愿。
慕容御的手隔着中衣,停在了腰上三寸,又问:“可以吗?”
明无忧切齿说:“我如果说不可以,你会收手吗?”
“呵……”慕容御喉间溢出低笑:“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