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恒却一直坐着没动。
不掀盖头不说话。
白笛心里打鼓,暗暗思忖不会是进错新房了吧? 今日她和云安姐姐一起出嫁,要是喜娘扶错人,那不是闹大了!
她立即就坐立不安起来,想一把拽下盖头瞧一瞧,又怕一切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便用力地嗅了嗅身旁人的气息,想着确定一下是不是云子恒呢。
但没啥用。
嗅了一鼻子的花香。
白笛咬了咬唇,试着说:“你干吗呢?” “歇息。”
云子恒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笛顿时松了口气。
没进错房间啊。
但又很快恼了起来:“你歇息什么?掀盖头啊!我快被闷死啦!” 云子恒轻笑一声,没掀起盖头,反而起身走了。
白笛愕然:“你干吗去?”
她着急着,一边掀盖头,一边起身想看看云子恒搞什么,结果人只往前迈了半步,身子便被一条手臂稳稳地圈入怀中,压进了水红色的床褥之内。
唇上一凉,一股甘冽的酒水哺入口中。
下一瞬,炙热的吻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你干——别——”
白笛唔唔个不停,双手胡乱地推着他,心里气的大骂。
这人怎么回事,她盖头都没掀呢,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他不但灌她酒还这么一下子亲了上来!
这么大的块头,她根本就推不动。
片刻功夫白笛已经气喘吁吁,这回不是被亲的,而是推云子恒给累的。 “先放开!”
白笛手脚并用,企图把他踹下去,无奈人小力微,一脚踹出去反倒被云子恒稳稳握住脚踝,摆了个非常羞耻的姿势。
白笛脸色涨红,解决不了他就只能解决自己眼前的红盖头。
她一把将盖头掀到一旁。
云子恒的吻已经游移到了她的耳畔,如此近的距离,烛火跳跃间,白笛一侧脸就可以看到云子恒肌肤上的毛孔。
他的眼睛上,今日蒙着一条红色纱带。
白笛毫不犹豫去抓带子尾巴。
但沉迷温存的云子恒像是后背长了眼睛,轻飘飘地将白笛的手捏住,抓到唇边吻了一下,“小丫头,想干什么?”
“你——”白笛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咬牙说道:“你把眼睛上这个东西摘了,我要看你的脸!”
“我眼睛有伤,摘了这个,烛火会刺的我眼睛很不舒服的。”
“胡扯!”白笛骂道:“无忧姐姐说过,你的眼睛早就好了,怎么会被烛火刺伤,你快点!”
说完,她又气鼓鼓地补充:“要么你自己摘,要么你松手让我摘,否则我、我——”
“你什么?”云子恒漫不经心地说着,细细地吻着那葱白一样的手指,又低头亲她的唇:“否则你就干什么?”
白笛差点化成一滩水。
这也太犯规了吧!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不要被云子恒的温柔迷惑,咬牙说道:“不让我看我就不让你上床!”
“哦。我已经上来了。”
白笛:“……”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让你洞房!”
“真的吗?”云子恒低笑,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抓住了白笛乱推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危险的停在白笛身前,“你能吗?”
“……”
白笛脸色涨的通红,悲哀的发现好像不能。
眼见云子恒的手越来越过分,喜服半解,凤冠耳坠都被丢到了床下去,白笛只能在关键时刻改变策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反正她必须要看到他的眼睛。
“世子哥哥、子恒哥哥……好夫君……”
白笛声音软绵绵地撒娇:“你就让我看一下啊,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你怎么这么小气,我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真面目都不给我看,洞房还带着这么个玩意儿。”
“就算、就算你今天晚上硬来,洞房了,那我明儿也要立即回娘家的,你试试看!”
她用最软绵的声音说着话,娇气的很,这威胁可是一点力度都没有。
云子恒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的手:“那你自己看吧。”
白笛立马伸手去拽他眼前那带子。
可一拉才发现后面不知打了个什么结,拽不开。
她只能不死心地双手伸到云子恒后脑去结,但看不到,一顿胡乱拉扯,好像扯成了死结,打不开了。
她愤怒地想带子直接从云子恒头上摘下来,无奈云子恒不配合,几次都摘不到。
而这个时间段里,云子恒煽风点火没闲着,两人的衣服基本都已经落了地。
云子恒手一挥,床帐落下,“真笨。”
白笛气的大骂:“你分明是故意的啊,怎么是我笨呢?你这混蛋,都成亲了你还欺负我,你给我走开,别碰我!”
“好,我错了。”云子恒轻笑一声,低头吻她,“摘吧。”
白笛被吊的实在太久了,满心满眼全是那蒙眼的带子,管他怎么亲,亲哪儿呢,两只手立即抓上去,深怕云子恒再搞什么幺蛾子让她不能如愿。
但这一回,他没搞事情。
红色纱带成功被摘了下来。
白笛盯着云子恒那双带笑的眼睛,愣愣地张开了嘴。
“看到了,觉得还满意吗?”云子恒手指抚在白笛的眼角,轻轻问。
云子恒有一双狭长的凤眼,深邃幽暗,像是带着磁力的黑洞,能吸的人奋不顾身的跳进去。
没了纱带,他的笑容更加真切,眼底的炙热火苗也更加清楚。
白笛傻傻地看着,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这双眼睛。
云子恒降下身子,把怀里这个麻烦精加惹祸精扎扎实实地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白笛痛的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眼泪都流了出来,却紧紧地抱着云子恒的脖子,“子恒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
……
另外一边,云子渊的新房内安静如鸡。
喜娘都退了下去,屋内除了一对新人,便只剩云安郡主贴身的婢女采桑。
婢女跟着云安郡主已久,也是内宅之中见过大世面的,但还是被云子渊周身冷气冻的十分不适。
都坐了这么久了,也不说话,盖头也不掀。
真是……活了快二十年没见过这样冰块模样的新郎官。
他是不愿意娶郡主吗?!
那可以早早就说清楚啊,这如今都成亲了又这副样子,摆给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