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般的贫苦人家当然不会花时间让家中女儿去学这些。
哪怕明无忧原本计划女学不收费。
那些不上不下的人家,反倒更愿意花时间花银子。 明无忧从国子监和翰林院借调了几个人,专门做招生事宜。
如今快到夏天了,打算秋天的时候开学。
星澜馆也更名为星澜学馆,重新修缮整理了一番,分出了学堂、操场、宿舍等地方。
这一次题字,明无忧想请大儒陆兆塘亲笔,因此叫了云子墨来询问。
云子墨一听就皱紧了眉头:“无忧,不是我要打击你啊,我老师的脾气很怪异的,你想请他题字很难。” 原本云子墨可以死皮赖脸地求。
但因为陆家的那个大小姐穷追猛打他被吓怕了。
另一方面……先前他帮云安郡主和明无忧求了好多次字画,办法用尽,现在已经没办法可用了。
“而且……”云子墨撇嘴道:“我那老师对你办女学的事情很不以为然,大概觉得你做了摄政王妃,开始沽名钓誉了,当然了,这是他的想法,我可没有这么觉得!”
云子墨赶紧解释,“我知道你肯定是认真的!” “那你帮我引荐一下,我自己来求。”明无忧笑着说:“这样行吗?”
“也行……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就是了。”
“好。”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就在三日后的早上。
明无忧在府上挑了挑,选了选,准备了上等的文房四宝,还让人去买了东市街李家铺子的糕点,等云子墨过来之后,一起前往陆家。 陆家住在城外的清水山庄,庄园很大,风景秀丽,清风怡人。
云子墨下了马车,扶着明无忧也下来,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说:“等会儿送你进去我就走了啊,等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接你。”
“感觉你很怕来陆家,你是不是得罪你老师了?”明无忧止住步子,“你事先说清楚,我怕我进去被你牵连。”
“没有没有!”云子墨不想多说:“反正我不进去,等会儿接你……你可是摄政王妃,来陆家是给他大面子了,他就算面上不高兴,也不敢吭声的。”
看着陆家的人已经迎了出来,云子墨立即脚底抹油:“就这么说定了啊!” 明无忧:“……”
陆家前来迎接的人里面,有个清丽娟秀的少女,瞧着云子墨快速奔逃的样子,悠悠叹了口气。
陆兆塘是个五十多岁的儒雅男子,一见明无忧上前,便带着陆家所有人行礼:“恭迎摄政王妃……”
“免礼。”明无忧把陆兆塘扶起身,“今日冒昧叨扰,还望陆先生不见怪。”
“不敢。”陆兆塘瞧明无忧没什么架子,心里绷着的一口气略松了些,“请王妃入府说话。”
“嗯。”
明无忧点点头。
陆家这清水山庄,和京中其他富贵之家并没什么不同,雕梁画栋,花团锦簇。
府内也是奴仆成群。
行到了大厅之中,明无忧入了座,陆家女眷已经退下,陆家父子几人则站在下手方向侯着。
“陆先生和几位陆公子都坐下说话吧。”明无忧微笑:“今日是有事相求才上门的,不必这么拘礼。”
“多谢王妃。”
大家依次入座。
陆兆塘问:“子墨已经说过王妃所求之事了,老朽也已经写好了题字,来人……拿来给王妃娘娘过目。”
“先不着急。”明无忧笑道:“今日前来,还有点别的事情,想与陆大人讨教讨教。”
陆兆塘一怔:“不知王妃要讨教什么?”
“治学之事。”明无忧把茶盏放在一侧桌上,放出清脆的一声响:“对于我想办女学,不知陆先生有何感想?”
“这……”陆兆塘捋着胡须,“王妃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都听。”
“好吧。”陆兆塘点点头,“那老朽就说一说,若说的不对,王妃莫见怪。”
“先生请——”
……
大厅门外,陆瑶华和妹妹陆瑶佳偷听了一会儿,相互扯着衣袖溜走了。
“今儿摄政王妃在府上,爹爹和哥哥他们都在这儿没空管我们,我们这就出去找那云子墨去!”陆瑶华拎着裙摆,蹑手蹑脚地往台阶下走。
陆瑶佳迟疑地说:“可是姐姐,父亲说了,你要是再找云四公子他要打断你的腿。”
“他说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我才不怕呢。”陆瑶华满不在意,“况且我就是喜欢他啊,我得把这事儿跟他说清楚。”
“可是——”陆瑶佳小声说:“四公子好像躲你躲的很厉害。”
“那又怎么了?当初那白家小姐对云世子还围追堵截过呢,到最后依然认命娶了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陆瑶佳声音更小了:“那是因为云世子喜欢白笛姑娘,四公子又不喜欢——”
“你这臭丫头,闭嘴!”
陆瑶华有些恼,“我与他自小认识,他怎么不喜欢我了?”
陆瑶佳没开口,心里却说:正因为自小认识啊,要是喜欢早喜欢了,哪能到现在?
云子墨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喜欢陆瑶华。
陆瑶华以前也畏畏缩缩地,只在远处偷看云子墨几眼。
但自从白笛围追堵截追到夫君之后,陆瑶华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她相信自己只要勇敢一点,也可以得到幸福。
陆瑶华从府上溜了出去,一路顺着石阶下山,刚到山脚,就遇到了斜靠在老树枝丫上小憩的云子墨。
阳关朝下,树叶在云子墨的脸上掠动出斑驳的光影。
他那英俊的眉眼落在陆瑶华的心中,引得她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慢慢走到树下,犹豫着是把他叫醒,还是自己爬上去?
半晌之后,陆瑶华放弃了后面那个想法。
她可不会爬树。
“云子墨。”她清了清喉咙,“你在这儿干嘛?”
云子墨吓了一跳,直接从树丫上栽下来,但又在关键时刻脚一勾,翻身挂了回去。
“你见到我这么高兴?”陆瑶华微笑:“下来说话。”
云子墨:“……”
他哪里是高兴。
他明明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