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挠了挠头:“自古以来,那些读书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私塾的看门老头儿,有点架子也不奇怪。”
姜晚觉得二郎这种思想有问题,但看他习以为常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她的观念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不习惯被人这样对待吧。
等待实在太过无聊,姜晚干脆让小马仔飞进私塾里看看情况。
小马仔进去了一阵子之后才飞出来,站在姜晚肩膀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姜晚听着它的“转播”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自打前两天在“能量树”那吸了两回能量之后,异能增长了许多,她试着用能量给小马仔开智,没想到还真有用,小马仔现在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人语了。
刚刚小马仔告诉她,这个私塾的先生是个脾气很古怪的老头儿,态度极其傲慢,全程都不拿正眼瞧她爹娘和小哥,说的话也十分难听。
一会儿嫌小哥年纪大了,一会儿挑小哥的礼数不周全了,一会儿又警告小哥在学里不许有任何陋习,否则就会将他开除。
姜晚听着这些话,忍不住一肚子的火。
什么狗屁先生,这妥妥就是个十足的更年期怪老头儿嘛!
她家小哥在这儿读书,不会受欺负吧?!
陈月芝和姜攀进私塾约摸两刻钟才出来。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基本都是在那姓钟的夫子唠叨和挑刺中度过的。
夫妻二人出来时,那门房老头儿还一脸的不耐烦,可两人还得赔着笑脸行李道别。
“哐——”
私塾大门又被重重关上。
姜晚气不打一处来:“这臭老头儿摔谁呢?看个大门还看出优越感来了?”
陈月芝忙捂了她的嘴:“可不能这样说,让他听见了,回头再给你小哥脸色看。”
姜晚气闷:“娘,小哥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给人当出气筒的。咱们又不是没给小哥交学费,他凭啥给咱们脸色看?”
那夫子一脸不讨喜就算了,连个看门的老头儿也这个态度,说真的,她十分怀疑这家私塾的教学水平!
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陈月芝看她越说越来劲,连忙制止她,“这位钟夫子在尧县很有名气的,他教出来的学生,好多都进了青月书院呢。”
青月书院,是尧县最大的书院,里面的学子,有一半以上都能取得秀才功名,还曾出过十几个举人,五名进士。
虽然看着人数单薄,但这书院只办了不足二十年,好些邻近州县的学子都慕名前来求学。
这些都是陈月芝和姜攀打听到的消息,所以两人对那钟夫人十分恭敬,仿佛三郎进了那书院,就已经注定了前程似锦一般。
姜晚看爹娘都那么紧张的样子,也不好继续再说些不中听的话。
但她是真不放心三郎,于是让小马仔守在私塾这边,每隔一个时辰,就回去向她报道一下情况。
爹娘的观念守旧,她想改变不容易,那她自己来守护小哥总可以吧!
姜家目前最要紧的事情解决了,一家人也没在县里多停留便回了村子。
到家时,苏氏和大郎早已经到了家。
苏氏正指挥着大郎给她弄绣架,见姜晚回来,便笑着朝她招手:“晚晩,你快过来,嫂子接了一个十漂亮的单子,凤穿牡丹。”
凤穿牡丹?
这名字起得可真大气。
苏氏小心地把绣样展开给姜晚看。
只见一只身披彩羽的凤凰被各色的牡丹簇拥在其中,花样之繁复,让人惊叹。
陈月芝看着那绣样,有些心疼:“这么难的绣活,得绣多久啊?”
苏氏笑道:“我加紧点绣,孩子落地前肯定能绣出来的。娘,你猜绣庄给了我多少工钱?”
陈月芝对女红这方面不是很擅长,只能做些简单的缝缝补补,所以猜不到这绣品的价值。
苏氏伸出一根手指。
姜晚瞪大了眼:“十两?这也太坑人了吧!这么大这么难的绣品,才给十两?嫂嫂,把这玩意儿退了,咱们不干这苦差事!你想要银子,我给你挣去!”
苏氏捂着嘴直笑:“是一百两!”
陈月芝倒吸了一口凉气:“多少?一百两?!”
苏氏笑着点头:“我当时的反应跟娘一个样,被吓了一大跳。绣庄的管事说了,这绣品很重要,一定要仔细绣,要是绣不好的话,绣庄不给工钱不说,还得让我赔材料钱。”
陈月芝有些着急:“条件这样苛刻你咋还敢接?你这孩子,想银子想疯了不成?”
苏氏笑着摸了摸肚子:“娘,我有信心能绣好。虽然这件绣品确实很难,但我有把握,而且绣好之后,我的绣技肯定能更加精进。”
陈月芝有些头疼,可看苏氏这样,她也不好泼她冷水,“那你好好绣便是,也别太累着自己,若真是绣坏了,大不了咱们赔就是。”
苏氏心头一暖,眼神坚定又自信:“这一百两银子,我是挣定了的!”
她想做个有用的人,而不是永远当姜家的累赘。
她不会别的事情,唯一擅长的就是绣花,她想用这门手艺来回报姜家。
姜晚看着神采奕奕的苏氏,笑着摸了摸她的手,“嫂嫂,我以后天天给你弄补眼睛的东西吃,这样你就不用担心眼睛熬坏了。”
苏氏摸了摸她的小胖脸:“好,等嫂嫂挣着那一百两银子,就给我们晚晩做一堆新衣服,买一堆好吃的。”
这话深得姜晚的心,她举起小手欢呼:“嫂嫂真棒,嫂嫂万岁!”
家里人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捂她的嘴,“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
姜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连个话都不让说了!
回家没多一会儿,小马仔就飞回来报道。
那钟夫子脾气虽然是古怪了些,倒也没有刁难三郎。
姜晚稍微放心了些,吃过午饭,便牵着两匹马儿上了山。
顾沉舟第一百零八遍伸着脖子朝远处张望了。
那小胖丫头不是说了每天都会来放马,昨天没来,今天怎么也不见人影?
他有些想赤焰和墨云了。
严励看他那样,便道:“沉舟,咱们的身份不宜张扬,你最好还是跟那小丫头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