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聂铭竹主动打破这种尴尬气氛。
“白天在野人甸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你说的本来就是对的。”
“噗……”
对视一眼双方同时笑了出来。
“听说你回来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说谁脑子有问题呢?”
突然赵沐伊在聂铭竹胳膊上掐了一把。
听到里面传出自家公子鬼哭狼嚎的声音,琴棋书画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说说吧,这伙水匪怎么办?”
“之前我没有彻底剿灭他们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藏身的地方太隐蔽了。
野人甸地势低洼遍布湖泊沼泽,水网密集,稍微水浅一点的地方便长满了密不透风的芦苇。
在这种地方藏个人根本就找不到,而且还有着数不清的秘密水道被芦苇丛遮掩。
除此之外还可以捕鱼充做补给,继续向东又有一些狭小山路作为沟通,县衙能用的人太少了。
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丰泽县城内涌入大量习武之人,必须留下足够力量震慑,想要对付水匪就显得捉襟见肘。”
赵沐伊所说的情况让聂铭竹也迟疑起来,水匪并不强大,但是你找不到人家有什么用。
“聂棋,去把聂龙他们叫来。”
冲着院子外面喊了一声,聂铭竹对赵沐伊说到。
“聂龙他们几个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历练,对这种事应该见过不少,正好叫来问问。”
不久龙鹰虎豹四人便到了。
“你们对野人甸的水匪有什么法子吗?”
四人对视一眼,聂龙带头说到,
“公子,从一回来我们就在考虑这件事。”
赵沐伊来了兴趣,往直坐了坐,
“详细说说……”
“自从赵县令来到丰泽县之后,水匪便不敢出来劫掠,忍了一年多他们绝对到了极限,现在他们的粮食物资应该基本快完了,所以才会打小窝村的主意。”
“那他们为什么要屠村?”
“水匪头子为了稳定人心,一群盗匪躲在野人甸辛辛苦苦忍了一年,不找途径让他们发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逃走,甚至说不定有人跑到县衙专门出卖同伙换取赏钱。”
“哼,果然是一群畜生组成的力量。”
闻言聂铭竹忍不住喷了一句。
“继续说……”
“属下觉得现在我们应该把野人甸其他百姓全部迁移出来,小窝村的粮食他们吃不了多久,到时候自然会有忍受不了的水匪主动联系县衙。”
“你敢肯定?”
“公子,属下不敢肯定,不过属下确信要是能忍受得了种地的苦日子,一般人不会去做盗匪。”
第二天一早县衙颁布命令,强制要求生活在野人甸的百姓统一搬迁。
一切反对声都一律镇压,龙鹰虎豹带着县衙捕快每天在野人甸外围巡逻。
“这几天一路上尽是听说丰泽县的事情了。”
“不愧是琼佩子,能把一个边荒小县打造成航运节点。”
一艘从犍为郡南下的大船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连连感慨。
这两人正是出身神捕门的杨丹和李恩龙。
“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我们的决定英明了,铭竹和琼佩子两个超级大派的继承人都来丰泽县,这丰泽县岂能简单?”
新建的县城将恶水河一部分包了进去,在河流出口和入口处设置水闸,但凡经过的商船一律要缴纳过境税,毕竟沐竹峡是人家丰泽县人开凿的。
通过水闸进入县城,热闹杂乱的县城里面充满朝气。
到处都是动土建设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丰泽县未来前景一片大好。
“快看,天下楼……”
“肯定是铭竹开的!”
杨丹和李恩龙走进天下楼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忙碌的小刀。
“小刀……”
“杨小姐,李公子,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
当晚聂铭竹为两人设宴接风洗尘。
“你们来的正好,现在丰泽县正需要你们。”
都是从小认识的熟人,没有太多客套,关于水匪的案子两人直接上手。
专业人员就是专业人员,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经过我们对过去水匪作案的分析和调查,可以肯定这伙水匪有很多人就是丰泽县当地人,尤其是野人甸的渔民。
而且我们肯定被你们从强行迁移出来的百姓里面就藏着水匪的探子,甚至可能有趁机逃跑的水匪。”
“你们是怎么得出这些信息的?”
“经验!”
生长在神捕门,他们从小到大看了无数的卷宗档案,很多事很多规律就在那里明晃晃摆着。
“说说需要县衙做什么?”
“县衙出个告示,对于水匪只诛首恶,前来举报揭发的给银子。”
“如此简单?”
“还需要操作一下。”
当天县衙就出了告示,两个捕快专门大声给围观百姓念着。
三天过去没有任何动静,第四天有人鬼鬼祟祟溜进县衙,出来后很快消失。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又过了三天一共有五个遮遮掩掩的人进过县衙。
暗处赵沐伊,聂铭竹,杨丹李恩龙紧紧盯着县衙门口来来往往的路人。
“这招管用吗?”
“聂龙他们分析的不错,现在水匪的日子绝对不好过,就算没有人叛逃,但我们雇的这五个人进入县衙的过程一定有水匪探子盯着。”
杨丹目光灼灼,非常自信的说到,
赵沐伊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会不会真有水匪背叛同伙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匪觉得他们内部出了叛徒最重要。”
得到自己偶像的认可,杨丹非常高兴。
“不错,这种关键时刻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去,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略做思考,聂铭竹心里有了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再添把火,你们不是说从野人甸迁移出来的百姓当中有水匪吗,他们现在都在县城外面住草棚子。
派捕快去抓几个人丢进大牢,然后对外宣称抓到了水匪探子,再挑两家人直接让他们住进县城,给他们钱,给他们房子……”
第二天一群捕快强行找了几个人抓进大牢,然后又有两户人家稀里糊涂被县衙请进去住到了县城内部。
这件事风一样在所有从野人甸搬迁出来的百姓口中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