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江祈年不由得沉思起来。
两种可能,那么平行世界的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
还是说……两种原因都有? 否则根本就无法解释对方为什么会放过自己,身为一名还未见面就已经想杀死他的敌人,江祈年可不相信是对方良心发现,肯放他一条生路。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了,即便是所处世界不同,可性格总不可能发生太大变化,只要是面对敌人,那么一旦有机会,他就绝对会马上斩草除根,绝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也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肯定也是这种性格。
既然这样,那么对方的所作所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说实话,两种可能相比较的话江祈年更偏向于第二种,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对方费半天劲弄出个精神病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玩吧?
他向来不愿意去做那些没意义的事情,所以这家精神病院的存在对另一个自己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甚至是连另一个自己都有可能是这家精神病院的一只厉鬼!
因此这些病人应该并非是一开始想的那样,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炮灰,哪怕是牺牲了也无所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第一种推测就是错误的,他觉得自己属于那种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性格。
如果说把他和另一个自己身份互换的话,那么他应该不会派手下之人一个接一个的去送,就像是打怪升级一样。 自己出手能解决问题,那就绝不能含糊,派手下人给对方刷经验这种事儿他可做不出来。
所以说……另一个自己也许正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因此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手下的厉鬼能将他解决。
如今眼看着无法奈何他也只能是暂时撤退,等到忙完了更要紧的事情再专心对付他。
一想到这儿,江祈年就感觉非常头疼。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这么热衷于杀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想杀了他取而代之,成为诸天世界的唯一体?
有可能。
但问题是对方所走的修炼路线貌似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所以说唯有找到这家精神病院的秘密,才有可能弄清楚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至于这其中的关键……就只有听杜闻风讲完那些病人的生前经历才能够知晓了。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调查方向是对的,否则一旦他推测错误,那么接下来再想拿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就难了。 因此他有些无奈的揉着额头,同时对着杜闻风说道:
「杜哥,若是方便的话就和我讲一讲吧。」
「好。」
见江祈年的面色有些痛苦,杜闻风也没有多嘴,直接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而后便继续说道:
「嗯……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很详细的情报,但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也只是问了一个大概,毕竟太过详细的话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闻言,江祈年摆了摆手。
「无妨,太过详细的话也没什么用,我其实心中有一个大概推测,只不过是需要确定下罢了。」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尽量节省节省时间。
就先从一楼的那名病人说起吧。
和我同住在一楼的病人是个女人,年龄大概是在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名字叫黄爱珍。
她的经历也是非常坎坷,被人骗婚,男方一家把女方这边儿的钱房子还有车都给骗了,然后扔下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儿就跑了。
女方这边儿的父母本来就身体
不好,遭受如此打击,一下子就没起来,老两口儿同一天离世的,只剩下这女的带着闺女艰难生活。
按理说本身这女的不会因此垮掉,再怎么说不还有个女儿相依为命?
就算是失去了许多东西,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这女的也得咬牙坚持下去,毕竟要是连她都出事了,那这孩子无依无靠的,谁又肯收养这么一个病秧子?
说实话,我是个老爷们儿,所以对女人的心思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怎么说我曾经也是个当爹的,虽说比较粗心,可是对于自己的亲骨肉肯定是尽心尽力,不掺半点儿假。
为人父母嘛,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女人即便是遭受如此打击,也仍旧是重新拾起了希望,积极工作,想尽一切办法儿给孩子看病,希冀着有一天奇迹能够发生。
可绝症之所以叫绝症,那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治疗好的。
至于什么劳什子奇迹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但说到底大多数还是中所勾勒出来的希望。
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人间疾苦啊,多少人哪怕是倾尽了全力也无法逃避,麻绳专挑细处断,这句话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正当黄爱珍祈求着一切都能变好时,她女儿的病情恶化了,至于结果怎么样……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知道。」
是的,就算杜闻风不说,江祈年也能猜到黄爱珍后来都经历了什么,否则对方也不会独自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紧接着,他便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而后他就对着杜闻风问道:
「杜哥,黄爱珍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闻言,杜闻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没过一会儿,他便继续说道:
「情况和我差不多,像是经历了什么噩梦一样,并且认为自己是死于一场地震,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听到这儿,江祈年不由得皱眉思索起来。
同样是认为自己死于地震,并且在这之前还经历了一场噩梦。
不用猜测,凡是死前出现这种记忆的人,都是死于大魇之手。
因此他也是一直在怀疑,精神病院当中有的人是来自椿城,有的则是来自其他地方,所以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区别呢?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对着杜闻风说道:
「没事儿杜哥,麻烦你继续说吧。」
「好。」
杜闻风点了点头,随后便继续诉说起来:
「住在二楼的那位是个老大爷,名字唤作余寿兴,年龄是七十岁。
其具体生平经历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名木匠,不过由于手艺不错,因此活着的时候没少有人找他,这一来二去的赚了不少钱。
本来老两口这日子挺不错的,但唯一的苦恼就是一直到了四十来岁都没个孩子。
如今时代变迁,不想生孩子的人大有人在,但很多人的理念中还是有个自己的亲手骨肉比较好。
说到底也是想留个后,等老了以后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余寿兴自然也不例外,男女无所谓,这大老爷也不搞什么重男轻女的那一套,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都是自己的孩子?
他老伴儿身体不好,不过后来这老两口儿一直是寻医问药的,倒还真是给生了个大胖小子出来。
本来生活就富裕,如今老来得子,按理说这以后的日子肯定是差不到哪儿去。
可谁承想就是这被余寿兴视为掌中宝的儿子,却将这本来美满的家庭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人有三不碰
,那就是黄赌毒。
若是一不小心碰了其中一个,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余寿兴老来得子,肯定是把这孩子溺爱的不得了,恨不得食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从小儿就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生怕受了半点儿委屈。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什么你应该也清楚了,所以我也不多废话。
你说这余寿兴老两口儿有错吗?.
真较起真儿来确实有错,毕竟孩子再疼也得有个限度,不能让他走了歪路。
但这事儿说到底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是站在余寿兴的角度上来看,又有几人真的能和他有所区别呢?
可这就是时运不济,生了个孩子哪里是养老送终的,这分明就是来讨债的。
三不碰他是一个不落,再想管也已经管不过来了,就这么三十郎当岁的整天游手好闲,除了吃喝嫖赌就是跟爹妈要钱。
余寿兴不是没想过断绝关系,但说句实在的,真正能和亲生骨肉断绝关系的又有几个?
说的狠,可是从小拉扯大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欠了债,偷东西,人家要剁了他的手,你能不管?
有几个人真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外边儿的?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余寿兴的儿子不仅没有体谅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连自己母亲的看病钱都拿去挥霍了。
诚然,余寿兴家庭条件儿不错,可再有钱的人家儿沾染上三不碰也无济于事。
这余寿兴的老伴儿被自己的儿子直接气病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天天又被折腾的心力交瘁,又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治病的钱都被偷走,最后这老太太也是一口气儿没上来,撒手人寰。
可事情却没有因此结束,余寿兴终于认清了自己儿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畜生,可就在他下定决心断绝关系没多绝,他儿子入室抢劫结果伤人性命的事情传到了他耳朵里。
犯了这么大事儿,再加上有前科,吃花生米是肯定的了,只是可怜了那余寿兴蹉跎了半辈子,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