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休息了两天,杨树倒是很想尽快完成《世界奇妙事件》后期,创作者都急于看到自己作品的成品。
可元旦是法定假日,如果要求后期制作公司加班的话就得付更多的钱,那就不差这两天了。
制作完成就能送到各平台进入审核期,现在网剧是平台自审,时间可长可短,短的话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长的话两三个月,然后才能安排播出。
还有一个半月过年,春节档应该早就已经排满了,而且排这个档期是有广告投入门槛的,奇妙的工作室没有经济能力玩这个。
如果春节后播出就不用太急,春节是个热情迸发的高潮,接下来会有个无奈的不应期,市场消费相对疲软,电视收视也会略低一些。
如此一来三月中旬之后再播出比较好,可以利用新年前后这段时间与各平台充分沟通,要个好档期的同时协调出统一的播出日期,这里面有大量工作要做。
散伙宴时宁淞提过这事:“皇城脚下办事首先得想到两个字:关系,你们搞工作室,平台那边应该能找到人吧?”
在他的判断里,杨树和刘漫都是因为有刘濤的关系才开局顺利,而后顺风顺水开办了工作室。
杨树坦然说没有,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能帮上忙的人。
宁淞反而有些惊讶了:“难道你们真凭着梦想就开干了?条件都没准备成熟?”
杨树用他能理解的话表明了态度:“干着干着就成熟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或许因为出身草根,杨树不太喜欢所谓“条件成熟”这种话,这是对外部条件不切实际的要求。
每个人都有梦想,多数的人都在等待行动条件成熟,贸然着手显得异想天开、莽撞。
然而多数情况下条件是一直不太成熟的,所以大多数人的梦想也就一直无法实现。
对杨树而言梦想已经比春梦更有操作性,一旦有的话干就完了,否则突然醒了可就亏了。
如果非要等条件都成熟才行动,那么人类现在可能还在树上呢。
“干着干着就成熟了,”宁淞很欣赏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气势,不过如果能有点前期功夫的话,效果会更好。”
他说他有个姨表哥的堂哥,算是远房亲戚,在老家都住在一条街上,关系并不远,四年前爱奇艺成立时就进了公司,虽然职位不高但也算元老人物,或许能帮上点小忙。
“等咱们作品剪出来了,可以送个技术版本过去,先排上审核,”宁淞很热心:“到时候我陪你去办这事。”
网剧审查接受两个版本的作品,完成版和技术版,制作方不着急播出、与平台也不熟悉的话,通常做好了送完成版。
如果与平台关系好,也可以送技术版,也就是剪辑后没有配音配乐的版本,先加入平台排队,趁这段时间赶紧把作品完成。
宁淞的建议当然好,早送早安排,有问题也能及早处理,如果作品能在三月中播出最理想。
杨树很高兴,拍着他肩膀:“你看我没说错吧,条件干着干着不就更成熟了?”
“好兄弟,”为此两人搂着肩膀又多喝了一杯:“为了2015!”
元旦后杨树就开始了剪辑,仍是自己动手。
这次的工作量更大,土法操作会耽误很多时间,剪辑都在后期制作公司完成的。
他关在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工作室里,对着屏幕连续工作了四天。
工作量虽然比上次大,但总量仍不算太大,三部剧加起来七十五分钟,与标准九十分钟的电影还有十五分钟差距。
杨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影通常都是九十分钟?
答案五花八门,最被认可的回答是:如果电影时间太长观众会疲劳,安排在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比较合理,另外时间太长也会减少每天放映的场次,在不加票价的情况,对电影商而言不划算。
这个分析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根本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早年拍电影使用胶片,一盘胶片的长度是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所以电影正片长度都为十五的倍数,三十、四十五……九十等。
而九十分钟最适合讲述一个完整故事,六盘胶片也方便影院之间跑片,于是这样的传统便沿用至今,即便进入数码时代不用胶片了,习惯也没多大改变。
剪辑工作非常无聊,也很费眼睛,毕竟不是熟练的剪辑师,杨树每天都累得头昏眼花。
本来他一个人关小屋里工作就可以了,刘漫和江诗语却坚持陪他,一来可以早点看到自己表演的效果,另外有人聊聊天也没那么无聊。
看自己的表演有时会尴尬,许多演员不看自己的作品,这当然不够敬业。
杨树记得课堂上某个老教授就对此很不满:“自己拉的屎冲掉之前还忍不住看一眼呢,演的戏竟然不愿意看,那就别在文艺圈混!”
这话是不对的,看自己的屎是高级动物本能,能判断身体是不是有病,而看自己的表演看到的都是病,大部分还是没法治的,何必去看。
刘漫和江诗语看片子同样会尴尬,像其他女孩看到自己拍得不好的照片一样唧唧歪歪,这里不满意那里很遗憾。
但也没办法,除非是技术性表演错误下次可以改进,大多数情况都只能继续保留遗憾。
不过总体而言她们的表现是相当不错的,基本达到了杨树的预期。
剪到《未来同学会》那场吻戏时,刘漫正好不在,只有江诗语陪着。
工作室不大,除了设备只能放三张椅子,大家坐得很紧凑。
江诗语看着看着突然问杨树:“感觉怎么样?”
杨树手上的工作不停,明知故问:“什么感觉?”
“吻漫漫的感觉。”
这问题有点古怪,杨树不想多说:“专业点好不好,这是表演,是剧中角色之间的亲吻。”
江诗语的神色也有点特别:“少来专业这套,我问过漫漫,你当时竟然和她舌吻。”
“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杨树挺意外:“我没舌吻,我不会,别瞎说。”
“我刚才很认真地分析了毛片,你有张嘴的动作,虽然被你很快剪掉了,但看得很清楚。”
“我不记得当时情形,可能是有点透不过气?”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具体说说吧,吻漫漫什么感觉,有没有怦然心动?”
这话题有些暧昧,不明白为什么坚持问这个,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
江诗语凑近了研究杨树的眼神,带着一股特殊的甜香气息:“说说吧,我不会告诉漫漫,她有没有回应你?”
“你别和我耍流氓,我不明白你说的回应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问题也挺困扰杨树的,当时是表演,现场那么多人看着。
但刘漫的确挺投入,他觉得好像有回应,似乎很短暂地撩了一下,撩得他现在心里还有点痒痒。
“你知道我说的回应是什么意思,别装纯洁。”
“别闹,都说了这是工作,以后如果剧情需要,或许我们也得接吻。”
杨树笑着凑过去:“要不现在就练练,你告诉我什么感觉?”
江诗语用手中的大水杯挡住了他:“去,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