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把脉的时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再三确认情况,这才转身禀报:“回皇后娘娘,王爷中毒很深,臣之前从未见过这种毒,很是棘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后越发焦急:“这毒到底能解还是不能解?你身为太医,难道也束手无策吗?”
若是一般的郎中,束手无策也就罢了,自己绝不会为难,偏偏这是宫中的太医。
“暂时没办法解毒的话,那你就想办法稳住我儿的病情,让他尽快醒来。”
“这……”太医越发为难。
当着皇后的面,他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说出了实情:“王爷这个毒中的很是蹊跷,现在毒已经入侵五脏六腑,从脉象可以得知,王爷的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就算是解了毒,这种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要是划破了皮,只要好生养一养,肯定能养好,可一旦伤了五脏六腑,想要恢复如初,这可就难了。
“啊?那我儿怎么办?”皇后越发悲痛:“皇帝身体不好,要不然定会亲自过来看看,钟太医,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让我儿活过来,需要任何药材,直接去太医院取,这是太医院没有,那就和本宫说,本宫亲自命人去寻!”
她就算豁出全部,也要儿子活着!
“皇后娘娘,您请节哀。”韩贵妃凑了过来,嘴上喊着节哀,心里差点乐开了花。
墨南谌要是死了,那皇帝的宠爱不全都落到自己儿子头上了?
“节哀什么?我儿子还没死呢,韩贵妃,你若是过来看望我儿子的,那本宫欢迎,要是过来冷嘲热讽看热闹,本宫现在就陪你去皇帝面前说清楚!”皇后回过头来,狠狠一瞪眼。
她毕竟是六宫之主,威严不一般,直接就把韩贵妃吓住,身子哆嗦了几下,哪里还敢幸灾乐祸!
“皇后娘娘,您误会臣妾的意思了。”韩贵妃勉强笑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臣妾是怕您太过悲痛,伤了自己的身子,至于王爷,贵人自有天助,肯定会没事的。”
皇后勉强点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皇后娘娘,我府上有些珍贵的药材,待会就命人送到太医院去,或许能用得上。”三皇子看着这一切,脸色毫无变化,仍旧是一幅谦谦公子的样子。
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他眼里的冷意,比之前更甚。
“三皇子有心了。”皇后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心里跟明镜似的,三皇子没有人把药材送到太医院,而非直接送到王府,就是为了告诉皇后,他没有在药材里动手脚。
几人又待了一会,韩贵妃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主动提出要回宫。
“皇后娘娘,臣不敢打扰王爷休息,先行告退。”三皇子行了个礼,同韩贵妃一起走出王府,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路上,韩贵妃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笑着说道:“真是天佑我儿,这下看他还怎么和你争!”
一个将死之人,能怎么争?
就算是墨南谌命好,活了过来,可这毒已经损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说不定还会让他落下残疾,一个身体不足之人,怎么能登上大位?
“母妃请慎言。”比起韩贵妃的欣喜若狂,三皇子的情绪冷静许多,他打断了母妃的话,摇了摇头:“要我说,他不一定是真的中毒,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中毒的消息是从王府传出来的,刚刚那太医又是皇后娘娘带去的,谁敢说这不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说不定墨南谌根本就没中毒,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而自己,恰巧就是他想钓的那条鱼。
“这怎么可能?”韩贵妃这下也笑不出来了,不停回想着自己刚刚所见到的。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一看就是命不久矣,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的,那他的心机……”
话说到一半,韩贵妃再也说不下去了。
三皇子阴沉着脸:“母妃,这件事你无需插手,我自会调查清楚,看看他究竟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如果是假的,那我就想办法让他变成真的!”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墨南谌中毒了,自己刚好借着这个时机,送他上西天。
啟王府。
皇后娘娘一直待到晚上,眼睛都哭肿了,这才在安如卿的劝说下回宫,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明晖,你是我儿的贴身侍卫,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绝不能让他有个三长两短。”
比起安如卿这个王妃,她更信任明晖一些,毕竟安如卿在京城里的名誉实在是不怎么样。
现在谌儿生命垂危,她哪里敢赌?
“皇后娘娘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护王爷周全。”明晖跟在皇后身后,亲自护送她出府。
安如卿趁机从后门出去,直接溜到丞相府,报上名号以后直接被送到丞相面前。
“卿儿,王爷中毒命不久已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亏是我的宝贝女儿,这次你做的很棒。”丞相的态度比起之前来说,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甚至还主动叫起了卿儿。
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安如卿只觉得恶心,不耐烦的问道:“小莹呢?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你现在应该履行承诺放人!”
当初他们两个说好,自己杀害墨南谌后,丞相就要放人。
“宝贝女儿,你急什么?”丞相摸了摸胡子,压根就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也无所谓,再多等上几天,只要王爷一死,我立马就把小莹放了,我可是你的亲爹,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难道你现在不是出尔反尔吗?”安如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她早该想到,丞相就是个骗子,怎么可能信守承诺?
“王爷已经中毒,我作为凶手,难道不要提前跑路吗?要是等王爷死了,我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安如卿越说越气,大有要和他吵起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