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洛温汐看着尚书那毫不留恋的身影,顿感大事不妙。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墨南谌细数起她的罪过。
“洛温汐,你可知皇帝需要神医帮忙调理身体?你的所作所为,不单单是买凶杀人,更是意图谋害皇帝!”
“王爷,妾身没有!”洛温汐疯狂摇头:“妾身只是想神医死,哪敢冒害皇帝?啊不是,妾身从未这样想过……”
看着墨南谌冷若冰霜的脸,洛温汐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漏嘴了,急忙改口。
她越是解释,就显得越虚伪。
“行了,洛温汐,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自己信吗?”墨南谌打断了她,比起买凶杀人,自己更讨厌她的伪装和撒谎。
洛温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已经露出马脚,不可能彻底摘干净,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王爷抓不住把柄,就没办法治自己的罪。
她转身看向春花,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哭道:“都怪你这个该死的丫鬟,整日在我面前说神医的不好,还说什么要是神医死了,我就能重回王府,都怪你!我原本想要和神医以姐妹相称,你这个该死的贱婢!”
一番话说下来,春花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主子这是想让自己当替死鬼啊,自己虽然身为丫鬟身份低贱,但也想活着。
春花正准备反驳,突然被洛温汐拉住了胳膊。
“你也是有父母兄弟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春花,你太让我失望了!今天这个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奴婢……认。”春花想到家人,眼含热泪认了罪,虽说她是被卖进尚书府的,可是血浓于水,再说了,就算自己今天不认罪,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洛温汐瞬间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墨南谌,语气里多了几分邀功的意味:“王爷,这是春花做的,妾身绝对不会包庇这个该死的奴才,请王爷按照当朝律法处置。”
律法中规定,凡是买凶杀人者,不问身份,斩立决。
“呵。”墨南谌轻笑了一声,他不傻,当然知道春花是被推出来的顶罪羊。
“你教唆丫鬟,出了事就把丫鬟独自推出来,洛温汐,难道本王还要夸奖你吗?这次我没有证据,不能杀你,你最好祈祷我永远都找不到证据!”
说罢,他看向眼泪汪汪的春花,这个丫鬟确实可怜,但也活该,可谓是可怜又可恨。
“春花,下辈子你不要再跟着洛温汐了,找个好主子吧,至少性命无忧。”
春花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想到了小莹,当初自己还在背后笑她死脑筋,非要跟着个不受宠的王妃,现在想想,真正愚蠢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后悔死了,但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很快,春花被京兆伊的人带走,斩首示众,与此同时,洛温汐也得知了尚书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事,直接跑去宫门口,拦住刚出宫的尚书。
“爹爹,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这父女关系断不得!”
“为何断不得?难道要留着你连累尚书府吗?”尚书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烦躁,自己在她身上投入了那么大的心血,到头来换得了什么?
她连洛暖州的一半都赶不上。
洛温汐心里恨的咬牙,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仍在苦苦哀求:“女儿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爹爹有意扶持三皇子,女儿绝对不会再护着王爷分毫。”
“闭嘴!”尚书顿时就慌了,四处看了看,直接把她拉上马车,吩咐车夫走快点。
“这些话你我私下说说就算了,怎么能在宫门口说?幸好刚刚四下无人,要是有人经过,这话被听了去,那咱家岂不是就完了?”
不管扶持三皇子还是扶持王爷,这都是踩着皇帝的底线跳舞。
洛温汐低下了头,心中暗想,若不是在宫门口拦住他,只怕自己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再次抬头时,洛温汐言辞诚恳:“爹爹,是女儿考虑不周,你既然要站在三皇子那边,那就要让他看到你的能力,要是现在传出流言蜚语,只怕会影响爹爹的名誉。”
三皇子可是名满京城的皇子,最注重名声,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名声尽毁的朝臣?
“这倒也是。”尚书摸着胡须思索起来。
前不久丞相因为私贪赈灾银两被抓,京城中一片谩骂,结果过不了几天他就死了,自己可千万不能步他的后尘。
他盯着洛温汐看了半天:“汐儿,你当真对王爷不再抱有幻想?该不会明面儿上和爹爹说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尚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表亲,一直待在江南,算是富商,刚好可以把洛温汐送过去,一来天高路远,不担心她会继续惹事,二来嘛,下堂女再嫁,也能彰显自己的仁义。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一位夫君,过几日就把你送去江南,你这是二嫁,日后一定要懂事些,绝不能任性,知道了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但是听在洛温汐耳里,只觉得一阵恐惧,爹爹这分明是想把自己逐出京城,赶得远远的。
洛暖州庶女出身,结果嫁给了三皇子,自己身为嫡女,却被逐出京城,去了江南那种地方,真是好生嘲讽。
“爹爹,我不嫁!”
“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了?”尚书的语气越发温柔。
洛温汐沉默片刻,苦涩的点点头。
她现在就和当初的春花一样,纵然满心不情愿,除了答应下来,别无他选。
回到尚书府后,洛温汐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恨,又一次给眉清写信,表明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提到了神医。
“郡主身份高贵,或许不会像我一样凄惨,但神医只要一日不除,就会威胁到郡主,此时非彼时,谁知道日后会是说明情况?郡主最好早做打算,以我为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