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南谌的眼睛,眉清一字一顿道:“神医到底是不是安如卿?你把实话告诉我,反正我马上就要去边疆了,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样。”
“无可奉告。”墨南谌冷冰冰的丢下四个字。
别说是她马上要去边疆,就算马上要死又如何?安如卿在世人的眼里已经死了,自己身为她的丈夫,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秘密永远保存下去。
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卿儿置于危险当中?
“墨南谌!”眉清气的咬牙:“我马上就要去边疆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还是郡主!我只有这么一个疑问,你都不肯告诉我,你真是好狠的心!”
这段时间以来,她为墨南谌付出了太多,可到头来只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实在不甘心。
“你才知道吗?”墨南谌看她这幅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非常困惑。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对我好不好,都和我没关系,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能清醒?眉清,我没有义务对你好,也不可能对你好,停止无意义的付出很难吗?”
一番话说下来,眉清紧紧咬住了嘴唇,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墨南谌非常陌生,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爱人吗?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又哭又笑。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了,你肯定是在怪我,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对不对?我告诉你,我是被强迫的!”
“别说是怀上别人的孩子,就算是怀上畜生的,也与我无关。”墨南谌心里更加困惑。
眉清又不是听不懂人话,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她怎么还生活在梦里?
看着前方的郡主府,墨南谌加快了脚步:“本王已经按照皇帝的吩咐把你送回来了,你要是不想连累整个郡主府,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皇帝一言,驷马难追,现在他们是非走不可。
眉清刚刚走进郡主府,就见传圣旨的太监来了,龚亲王和王妃跪在外头接旨,听着听着,两个人都惊呆了,直到太监离开才回过神来。
龚亲王看着女儿,气的直接甩了两个耳光:“眉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我就和你说过,不要再去招惹墨南谌了,你根本玩不过他,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他看得清清楚楚,墨南谌那小子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下留情?
自始至终,沉迷的只有眉清,没有第二个人。
“行了,你也别埋怨咱们的女儿,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王妃看见这一幕,心疼女儿,赶紧过来拉住丈夫。
龚亲王正在气头上,顺手也给了她一巴掌,这下梨花带雨的人又多了一个。
“王慧兰啊王慧兰,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你自己看看,把咱们的女儿教导成什么样了?因为她,咱们所有人都要搬到边疆去!我手上并无兵权,到时候去了边疆,咱们怎么生活?”
他回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兵权全都上交皇帝了,现在又去边疆,这可真是举目无亲。
王慧兰看了龚亲王一眼,小声说道:“边疆又怎么了?边疆也是咱们的国土,你可是龚亲王,是皇帝亲封的王爷,那些将军不过是个臣子,难道还敢在咱们面前嚣张吗?”
要她说,等去了边疆以后,天高皇帝远,说不定自己会更自在。
“你真是愚昧无知啊!”龚亲王差点被这话气死,忍不住反思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妻子?
人家都说娶妻当娶贤,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要不是娶了王慧兰,眉清也不至于被教导成这样,自己可以留在京城中当个闲散王,一直当到死。
“你们两个动动脑筋,要是有兵权去了边疆可以当个土皇帝,可是什么都没有,谁理咱们?你们两个平素生活奢靡,去了边疆以后省着点吧,我的俸禄不多,经不起你们这么嚯嚯。”
说罢,龚亲王转身就走,在书房里坐了一夜,他不想就这样离开,可选择权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上,从今往后,龚亲王府算是彻底落寞了。
皇帝虽然没把眉清干的那些好事昭告天下,可自己被贬去边疆是事实,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和他们结亲?
正想着,外头传来敲门声,王慧兰端着水果怯生生的走进来:“夫君,我刚刚问过清儿了,她是被采花贼欺负了,你快进宫和皇帝说说,清儿也是受害者,现在应该去抓采花贼!”
“事已至此,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吗?错在她不应该假冒皇室子嗣!”龚亲王不停的拍着胸脯,他真要叫这对母女害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饶是王慧兰愚钝,现在也弄明白了,猜到此事没有翻盘的可能性,她痛哭流涕。
“夫君,我好后悔,此前眉清同我提起墨南谌时,我就应该劝她死了这条心,不应该回过头来鼓励她,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们两个对不起你。”
她的夫君,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龚亲王,原本上交兵权以后皇帝不会再猜忌,再加上他们家只有眉清这一个女儿,可以好好享福,现在却沦落成这样。
“别说这些了,至少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也都保住了性命。”龚亲王摇了摇头。
前去边疆过普通人的日子,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全身而退,他知足了。
翌日,龚亲王奉皇命出城,前去边疆,这一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官员前来送行。
“墨南谌……”眉清无数次转头,心中抱有幻想,可现实一次一次的打脸。
“行了,别看了,人家巴不得你走,你还想再贴上去吗?”龚庆王一把拉过女儿,呵斥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让你死了这条心,你怎么还不听?”
眉清痛苦的低下头,不敢多言,乖乖上了轿子,她心里明白,这一走,自己只怕永远都见不到墨南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