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绯红锐利眯眸。
锋芒的剑贴和脖子,她只要微微一动,便会割破喉咙,流下浓稠的鲜血。
小莹望着绯红身后,她吃惊的睁大了眼。
绯红暗中打量小莹吃惊神色,而后讥讽轻笑,猜中了身后之人是谁后,她果断转身。
“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绯红嘲讽瞪着安如卿,也正是因为猜到是她,料定她不会真对自己做什么,这才利落转身面对她。
“先前你昏迷之时,我分明对你撒了迷药,你又怎会现在就醒了?莫不是方才昏迷的样子,都是做给我看的?”绯红冷冷眯着眼,眼中冰冷之意呼之欲出。
闻声,安如卿手不曾松懈丝毫,她紧紧握着剑柄,不善望着绯红。
“你怕是忘了我本来就会医术,而我一个会医术之人,又怎会察觉不出迷药呢。”
安如卿神色森冷,她不仅有医疗空间,上辈子更是一位名医,这个世界的迷药,要想辨别可十分容易。
绯红对她撒迷药时,她早已有发觉。
正是因为顺着她心思装晕,想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想,她竟是直接露出真面目,更是说出让小莹替她顶罪的话。
方才她们的对话,直接暴露出绯红,正是刺杀皇帝的刺客。
安如卿冷冷盯着绯红,心底隐隐不解。
她想不通,绯红家中都世代忠良了,为何她还会做出对皇帝不上的事情来。
况且要承担一个刺杀皇帝的罪名,这可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绯红听后,自嘲一笑:“我本觉得利用了你还心生愧疚,不想你欺骗起我来,也是如流顺水。”
安如卿未听她的话,她直言问出自己的疑惑:“皇帝虽说不是明君,可待百姓也还算好,更何况你父亲还在边关镇守,你做女儿的,又如何能越级刺杀皇帝!”
“那又如何?”
绯红高傲抬头冷笑,她丝毫不顾安如卿架在脖子上的刀。
见她这般高傲,安如卿冷叱一下,毫不客气讥讽:“那既然如此,等会儿我便直接将你交给皇帝。”
既然她自己都不怕死去刺杀皇帝,又有何惧怕死亡呢。
总归如今墨南谌还被皇帝扣押在皇宫里,若是将绯红交给皇帝后,想必墨南谌也就可以离开皇宫!
这件事既然是绯红引起的,自然也应该需要她自己去解决。
更何况,她已经被绯红当做棋子用了那么久,而今就算将她交给皇帝,也是正常之举。
绯红听后,唇边的笑渐渐消失。
她又泄气般瘫坐在地,周身蔓延自嘲气息,缓缓扯唇苦笑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安如卿紧紧皱眉,提剑的手微微松懈,她将剑背负身后,居高临下望着苦笑不停的绯红。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刺杀皇帝吗?我说我若是有苦衷,你有可会信?”
绯红抬头只勾勾望着安如卿,看着她眼中浮现的厌恶之意时,心中一阵刺痛。
若是可以,她也不愿去欺骗利用安如卿。
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若是不这么做,真正损失性命之人,便该是她的亲人了。
绯红苦笑连连,她微仰着头望着安如卿,神色悲痛万分:“你可知晓,我明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过得却是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我若是不想法子去保护自己,那我这条贱命,早就不知死了千次百次。”
安如卿听后,越发困惑。
绯红身为将军之女,又怎会连下人生活都不如呢,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绯红见安如卿露出的疑惑之意时,不由苦笑摇头:“我在旁人的眼中,有一个身为将军的父亲,论谁说起我,都觉得我会投胎,命十分的好。”
“可又有谁知晓,我的母亲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小妾罢了,若不是为了他那清正廉明的名声,恐怕都不会将我抚养长大。”
绯红流露悲痛,眼中满是后悔与痛苦。
可以选择的话,她定然会选择过安稳的生活,便是去做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可。
可偏生事与愿违,她不仅出生在高门望族,还出生在一个做什么,都不由己的家族中。
她自幼的生活,便是为家族而活,并非是为自己而活。
幼年时,她也曾生出过叛逆心思。
也是因此,才结识了墨渊,自与他交恶时,流露的自然是真性情。
只可惜,后来她随父远奔边关后,再过的日子,便是日日夜夜都要戴上一层面具。
若说的夸张一些,就是她长到这么大,连自己欢喜的菜,都吃不得多少。
望着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绯红,安如卿心中并未生出多少怜悯之心,反而更是好奇,她为何会这么说。
在这个世界,男子娶妻娶妾,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就算绯红的母亲是小妾又如何,这些都不能成为她刺杀皇帝的理由,也不是她利用自己,想要小莹去顶罪的借口。
安如卿流露的冷意明显,饶是小莹也意识到了。
绯红低头,内心的酸楚十分浓烈。
“此次回京,本不是我的意愿,奈何我若是不回来的话,我的娘亲便有生命危险。”
“这些年她在将军府没一日好日子,我若是听他们的话,娘亲还能跟着安稳一日,可我若是不停,面对我的不仅是教训,还有来自娘亲被虐待的画面。”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可这一切都并非我的本意,我若是不去做,娘亲便会有危险,此次回京也是有人指使我刺杀皇帝。”
听到这,安如卿瞬间想到了那夜,原来她与墨南谌在院子中时,绯红真的弄了一出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便离开了。
一日之间,她的眉眼更加凌厉,澄澈的眼神直叫绯红捂脸抬头。
小莹听着满心不是滋味,她是一个奴婢,过的日子不算好,可如今听着绯红所说的话,倒是有种她比自己还活得差的感觉。
“你为何要陷害我,为何要让我手持滴血的刀,你明知自己刺杀皇帝是罪不可赦的事情,又为何还要牵扯那么多的人……”
小莹不明白,自也是这么问着。
谁知,方才还什么都说了的绯红,一听这话她连忙摇头否认。
“我虽刺杀了皇帝,可你那把带血的刀并不是我给你的!”
绯红慌忙摇头,她紧紧靠着安如卿,生怕她又将刀的事情,也归根在自己的头上。
安如卿微眯冷眸,一把丢开长剑后,柳眉紧皱不已。
绯红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亦或是说,究竟还有谁暗中想要陷害王府。
小莹是她的贴身丫鬟,向来很少外出,除非是跟着她一块出门。
而给小莹大刀之人,能直接给她,可见也是有所图谋,绝非是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