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推开。
墨南谌抬眸望向安如卿,见她神色怪异,不由轻挑眉:“怎么了?”
小莹嘴快,连忙把事情说了出来。
墨渊在一旁掉着眼泪,看到墨南谌来,立即扁嘴哇哇大哭,“皇叔!渊儿要抱抱!”
话一说出,墨南谌神色骤变。
安如卿黑眸睁大,流露吃惊。
这墨渊失忆前,从来不会有礼貌,没想到失忆后,反倒有礼貌起来了?
只是……
“王爷,他记得你,却不记得我,再加上他这幅稚嫩之态,想来他的记忆,应停留在前些年了。”安如卿如是猜测。
话罢,她摸了摸下巴,双手环胸而抱,目光上上下下再次打量着墨渊。
过了半晌,她凑近墨南谌耳畔:“王爷,你觉得墨渊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带来一阵酥麻之意。
墨南谌黑眸幽深与安如卿对视,他微收拢五指,垂下暗色双眸轻笑:“究竟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话毕,他走近了墨渊。
墨渊不如墨南谌高,也未有墨南谌壮硕,此刻配上一副娇娇弱弱的幼态,倒给人一种无辜可怜感。
“皇叔?”
墨渊抽噎几声,黑眸直勾勾望着突然站在他跟前的墨南谌。
“你可知如今你身在何处?”
墨南谌睥睨瞥着他,嗓音低沉微冷。
墨渊摇摇头:“渊儿不知。”
见此,墨南谌回眸与安如卿对视一眼,接着他又用只有他与墨渊知道的一些事试探。
只可惜呈现的结果,皆是墨渊真的失忆。
顿时,目睹这一切的安如卿,不免有些愧疚起来。
她垂头丧气:“都怪我,若不是我突然甩开墨渊,他也不至于失忆,届时也不至于一直防着被人知道他失忆的事,也就不会给王爷你带来麻烦。”
早知如此,她在山崖那会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墨渊起纷争。
望着双眼纯真的墨渊,她也不敢相信,这幅纯粹的样子,竟是野心勃勃墨渊幼年时态。
皇室中的人,究竟是如何养人的。
能将这么纯然之人,养成而今那副野心滔天之态。
皇室的权利,便当真有那么好吗?
安如卿抿唇沉默,墨渊变成这副样子,显然就是被皇室的权利诱惑了,想到这里,她隐晦看了眼墨南谌。
不知她的王爷,是否有朝一日,也染上权利的腥臭气。
安如卿带着小莹直奔药房,拿了一堆的补药与补品,吩咐给墨渊服用之后,小莹直露出惊恐之色。
“王妃,皇孙从前对您那般不善,您怎么还免费给他这么多好东西?”小莹气愤睁大眼睛。
她可没忘记,墨渊为了陷害王妃时,是怎么心狠手辣的。
他压根就不值得王妃给他那么好上好之物!
安如卿听后摇头失笑,唇边扯出的笑又带了几分苦涩,她摸了摸小莹的头轻声道:“墨渊因我坠下山崖失忆,我又怎能不将这些东西给他?”
本来她对于墨渊坠崖之事,并没有觉得多愧疚,然而现如今只要墨渊用那双湿露露的眼盯着她时,她便有种罪孽深重之感。
被盯得多了,心神都不稳起来。
小莹一听是这样,这才没在说什么。
“我啊,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墨渊尽快好起来,免得失忆事情传出去对王爷不利。”安如卿叹气,与小莹一道来到小厨房煎药。
之后几日里,她对墨渊皆是亲力亲为。
平静的日子,总是飞快流逝。
安如卿与墨南谌待在房中,忽而房门被人焦急拍的啪啪作响。
打开房门一看,来人是伪装成丫鬟留在王府里的绯红。
“不好了不好了!”
绯红失声惊呼,神色极其慌张:“皇帝他派人来接墨渊了!眼下那太监都到了前厅,就等着你们二人带着墨渊出现呢!”
安如卿紧紧皱眉,红唇紧张抿成一条线,神色紧绷得吓人。
墨渊还没好,仍旧是那副小孩子样,就这样的他,如何能跟着太监回宫呐!
皇帝知道了墨渊失忆的事情,那还不得脑补墨渊在王府受了多大委屈之事?
安如卿脸色闪过慌乱,她来来回回踱步:“不行不行!墨渊不能够出去!绯红你且去客房那边守着,千万不要让人靠近,也不要让他出去!”
绯红自然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当即点头立马离开。
墨南谌半眯漆黑的眸望着屋外,眼中流露浓郁暴戾之气,他低头牵住安如卿的手,压下心底怒气柔声安抚:“卿儿莫怕,此事我先去应付。”
说着,他踏出了房门。
安如卿见状,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前厅中,徳公公神色已经不耐,浮沉甩了又甩,时不时便望着房门方向。
正当他想发作时,墨南谌与安如卿二人携手出现。
“二位真是叫老奴好等。”徳公公阴阳怪气说着,又探头望着他们身后,见墨渊未出现时,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二位不知老奴此行目的?”徳公公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墨南谌狭长的冷眸微眯,眼底暗色冷意流闪,徳公公对视后吓得赶忙挪开视线,再不敢做那阴阳人。
“皇孙这两日感染了风寒,皇帝本就伤病在身,皇孙此刻不宜入宫。”墨南谌睥睨瞥着德公公,继而冷眼道:“你且回去禀报皇帝,过两日本王会亲自带皇孙入宫。”
德公公一听墨渊感染风寒,顿时神色变了变,没在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安如卿摇头叹气。
“皇帝最惜命,可用风寒这个借口瞒得了一时,可却瞒不了一世……”
她眸色担忧,唯恐墨渊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恢复记忆,一想到这,整个人都染上了焦躁之意。
她极其的不安,慌乱的神色浮现。
墨南谌伸手搂住安如卿,将她拥入怀中,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抚:“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是当下的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
安如卿自然明白,可了解是一回事,真要压制自己的情绪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哀愁万分,忽而间脑海中想到了刺客之事。
“对了王爷,刺杀皇帝的人可查到了什么眉目?”
安如卿黑眸流露好奇,她知晓刺杀皇帝这事与绯红脱不开关系,但近来似乎京城中刺杀的事情微弱许多。
墨南谌闻声,静静抚摸安如卿脊背,淡声:“刺杀之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