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兴和姚小莹原想促成林江和红英一段婚姻,谁也没有料到,红英原来是林江的姐姐,引出这样的奇事,在他们看来,这是文人死了很多脑细胞都很难想得出这样的故事。他们哪里知道,其实,现实生活中,由于男女之间的不检点,这种奇事,时有发生,只是不为人知而已。
这几天,林学泗既高兴,又忧愁。十八年前的恩恩爱爱修成的正果不仅尚在人世,而且长得和他姆妈一样漂亮,简直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现在知道了,她确实还在,就近在咫尺。而他也担忧自己将如何面对他自己的女儿,十八年了,自己对她承担了什么责任?她将如何看待自己?
刘家兴和姚小莹两人做人算做到位了。 姚小莹笑着对红英说: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是不是还想去法华寺出家?
红英无奈地说: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怎样面对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差点儿成为自己,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
红英笑着说:一个是你亲生的父亲,一个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只要把后半句去了就完了。何必过不去那个坎?原来有一个人保护你,现在有两个人保护你,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红英翘着嘴又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您想想,两人往后见了有多尴尬。
姚小莹又说:有什么好尴尬的。你们前面的爱就说姐姐对弟弟的爱,不要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这是命运对你最好的安排,如果没有前面的前缀,也许至今你还不知道有个亲爹和弟弟就近在咫尺。漂亮的女人不愁嫁,人家想抢都抢不到呢。至于好的人家,好的男人姐姐努力帮你寻找。 红英破涕而笑。
姚小莹接着又问道:那你究竟认不认这个阿爹和这个弟弟,你得给句话呀。
红英翘着嘴说:您叫我怎么弄呀,我总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上门去叫人家一声阿爹?
姚小莹笑着说:那你听我们的安排。
大庆楼的茶室里。 林江耷拉着脑袋。
刘家兴对林江说:老弟,不是我说你。看你整天萎靡不振的样子,你堂堂的一个男子汉,一点男子汉的气派都没有。你是不是担心多了一个姐姐怕以后夺你的家产不成?你放心好了,女人迟早要出嫁的,无非是到时候给她一份嫁妆而已,你要知道,嫁妆是有价值的,而多了一份亲情那是无价的。
林江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一份嫁妆算什么,我就感到两人见面以后很尴尬。
刘家兴又说:男子汉能屈能伸,有什么好尴尬的?就是你们有过亲亲热热也很正常呀,妹妹在哥哥面前,姐姐在弟弟面前撒娇,不是多的是,也很正常么。你只要跨出你们是在谈情说爱这个坎,一切都迎刃而解。何况,你又没有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慢慢的会习惯起来的。
林江微笑着说:没有您说的那么可怕。人嘛,总的有个过程吧。 刘家兴笑着说:那好了。天涯无处无芳草。你要敞开胸怀,去拥抱姐姐对你的那份爱。
林江扑哧一笑。说:事情都被您和嫂子两人说得如此完美。
刘家兴说:不是我们说得完美,事情原本就是很完美。如果,你们没有前面那段小插曲,也许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你老实说,你喜欢不喜欢有这样一位姐姐?
林江笑着说:那当然了。
刘家兴笑着说:好吧,一切都按照最美好的事去做。 林江回到家里,见阿爹乐滋滋的在那里吸水烟。
林江上去就笑着问:阿爹,那位红英姑娘真是你的亲生女儿?
林学泗很得意的样子说:你这小子你哪里知道,你阿爹年轻时可是当地有名的美男子,出去屁股后面跟着的姑娘多着呢。那时候你爷爷奶奶早给我和你姆妈订了婚,也真莫名其妙,男女都没有见过面,就订婚了,结婚那天哪怕对方是个“丑八怪”,这一辈子你只好认了这命。不是吗?你知道隔壁云宝阿姆,当时她娘家过来看人,云宝伯伯你知道是个残障人士,而他家的人把子荣伯伯领出来冒充云宝伯伯,那子荣伯伯年轻时相貌堂堂,云宝阿姆娘家人一看子荣伯伯相貌堂堂,加上家底好,云宝阿姆娘家人一看二话没说,当场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一直到结婚那天,新郎新娘拜天地,出来拜堂的新郎原来是个残障人士。新娘云宝阿姆哭了一晚上,也无济于事。这就是父母包办婚姻的后果。
再说呀,红英她娘年轻时漂亮极了,红英和她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也是天赐良机,一次偶然的机会,红英娘叫救命,几个小流氓正围着她娘想动歪脑筋,我正好路过,把几个小流氓打跑了。
林江笑着说:哦,看不出我阿爹还英雄救美女呢。
林学泗笑着又说:后来我们俩经常在一起玩,不料她娘怀孕了。为了家庭面子,她娘不得不提前出嫁。我也怕你爷爷、奶奶不同意,以前啊,在人们眼里未婚先孕,未婚同居的女人都是不正经,是被人瞧不起的。她结婚了,我也伤心透了。不久,我与你姆妈也结婚了,不久,你姆妈就怀上了,所以你被她喜爱,她应该是你姐姐。
林学泗给儿子讲自己那段“罗曼史”还讲得津津有味。
林江笑着问道:那我姆妈知不知道你们的事呀?
林学泗笑着说:她后来才知道的。
林江又笑着问道:你们结婚了后来有没有再见过面呀?
林学泗在儿子面前毫不忌讳地说:她结婚前夜和我还见了一面,她给了我一个荷包,我给了她一块玉佩,要他何论生男还是生女把这块玉佩挂在孩子身上,说明他是林家的血脉。
林江又笑着说:看不出我阿爹年轻时还是很浪漫的。那您现在还想不想您这个女儿呀?
说到这里,林学泗眼睛有点湿润。说:她毕竟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如果她不想认我这个爹,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吃了不少苦,我对她没有负过责任。这完全是有情可愿。
说到这里,林江倒有点同情起红英来了。说:还是去接纳她吧。
在南浔的通津桥堍,红英看见由远而近含笑过来的林学泗。走到面前,红英低着头,红着脸,羞答答叫了一声:阿爹!
林学泗等待了十八年,得到了女儿的这一声叫。于是,一把抱住红英,老泪纵横。说:闺女,让你受苦了,阿爹对不起你。还是跟阿爹回家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