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小没了娘亲的陪伴孩子,这也造就了云迁冷峻、孤傲、狠辣的心性。几年的磨炼,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他早就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心智。
“唉--”云霄天重重坐回了床边,懊恼的狠捶木床,几年前,爱妻的离去,筋脉的受损,世人的冷眼,早已让这个七尺壮汉没了当年的斗志与豪迈,唯独能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一儿一女。
可天不遂人愿,怕啥来啥,偏偏爱子又遭人暗算。
“研儿,今后我还有何脸面再见你哟!”两行浊泪,从云霄天那若霜刀刮过的脸庞滚下,后悔,自责,愤怒充斥着他全身。
“噢--”云霄天压抑又不甘的声音,从喉咙中吼了出来,两眼布满了血丝,自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以来,全身筋脉尽废,不要说一个修士,即便常人都不如。
此后,看着一双儿女慢慢长大,云迁更是懂事儿,尽管在族中有人嫌弃,也受过不少冷眼。却也在苦闷中多了些许安慰,尤其是测试出云迁的天赋后,更让他突然有了希翼,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可如今,云迁竟然也......
转过身去,云霄天重重的一拳拳捶在石墙壁上,佝偻着身体走出了房间。
黄昏渐至,残阳如血,一抹血红从窗柃外直射在被子上,云迁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两天前的情形,在脑海中慢慢清楚回想起来。
云家后山,这是一座绵连十万里的超大山脉,名为蛮古山脉,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峰峦层叠,沟壑纵横,一眼望着,满是青翠。不时有妖兽低沉的吼声,穿透林间,震慑人的心神。
云迁赶到这里时候,己经日上三竿了,在山脚处,有一道门,这是云家年轻子弟入山历练的必由之路,也是云家老祖当年所设,上书“历炼门”三个苍劲古篆字,只有在家族测试中达到修徒七级以上的子弟,才能进山历练,还得有长老带队,据说,即便是云家的长老也不敢深入,每次历练,只是在外围。
“桀--,桀--,兔崽子真是好胆,竟然敢一个人独自前来,真是天助我也!”一个身着圆领浅灰色长衣,胸口绣着团簇云纹的中年男子,从一棵大树后闪现而出。
这云纹是云家的长老服饰的特有标志,再看那张脸,一双深陷的双眼,闪着精光,左脸上有一道浅红痕迹的刀疤,再配上那一只鹰钩鼻子,奸滑,狠毒。正是云家大长老云伟天。
当看到大长老时,云迁就知道被算计了。在云家,与云迁这一门最不对付的就是云伟天这一家子了,从记事开始,尽管都是姓云,但两家除开族中事务,私下从不来住。同时也碣于同在一家族,明面上也没翻脸。
在墨陂城,一共有四大家族,云家,方家,秦家及诸葛家。方家以炼丹起家,秦家以修炼真气为主,诸葛家以炼兵器起家。而云家以修真与炼丹并重。也是墨陂城第一大家族。
“云迁哥,云迁哥,开门,二长老叫你去后山”这天早上,云迁正在床上练习吐纳,云雄过来敲门。这云雄是二长老云秋的长子。一直是云迁的跟屁虫,云迁结束了修炼,开门走了出来。
“云迁哥,二长老叫你去后山,听说他在蛮古山脉找到了断续灵果。”断续玉果正是炼制拔筋丹的主药,这可是爹恢复的希望,哪怕万中无一。
“是吗,现在去吗?”
“就是现在!”听说有二长老找到断续灵果,云迁很高兴,立即飞奔朝后山跑去。
“这次叫你来,有件事要你答应。”云伟天不容置疑的话语,将云迁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什么事儿?看来叫云雄通风报信叫我来,也是你安排的吧?如此看来,断续灵果的事也是假的了!”
“少啰嗦!两个月后,天罡武院要来墨陂城招收学员,我要你主动放弃,不要参加考试。”云伟天狠狠的盯着云迁,一字一顿说道。
“为什么?我如果被招上了,对云家在墨陂城的名声不是更好?况且,作为云家的大长老,也脸上更有光!”
“当然是为了我!”
“云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大长老的背后走了出来。神情倨傲,与大长老有三分象,尤其是生着一幅鹰钩鼻,正是大长老长子云枭。
“云迁,怪就怪你自己。”云枭眼睛仿佛不愿意多看云迁一眼,语气中透着不屑。
“如果不是你修炼出了紫色真气,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如果你参加了,就没我的事儿,听说这一次,天罡学院在云家只有一个名额,所以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要么去死!当然,如果不答应,不但你要完,云家也要完,哈哈!”
“你们真是好胆量,就不怕我大伯知道了,用族规惩罚你们,你们要知道,今天的行为,轻则逐出云家,重则废去修为。”云迁本就从小养成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一听到云枭的话,一股怒火从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在估量了一下形势后,好汉不吃眼前亏,一边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一边思索脱身之计。
“别想打逃跑和叫人的主意了,这方圆三里没人。”云伟天身影一闪,眨眼功夫到了云迁前方不足两丈。一股强大的气息压了过来。大长老修为达到修宗后期,在云家仅次于族长。
在这强大气息压制下,云迁顿时全身僵硬,连动一下手指都是一种奢望,只有两只眼睛勉强可以转动,憋屈!真真憋屈!这就象一个壮汉与一个婴儿掰腕子,很不幸,他就是那婴儿!
约莫十个呼吸,云伟天收回了气息,云迁己是满头大汗,浑身湿透。
“现在,要么吃下这颗遏气丹,三个月内不能动用真气;要么死!”云枭从怀里掏出一个泛着乌青光泽的圆丹,不停的上下把玩。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从小到大,云迁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遏气丹肯定是不会吃的,谁知他们拿的是什么毒丹?
拼了,大不了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云迁一边琢磨,一边悄悄摸起右手边的一块尖石,真气运行一周天,全部凝聚到右手臂。
“好死不如赖活,既然这样我....”云迁突然暴起,真气灌于尖石中,猛地向云枭掷去,转身,毫不迟疑向山下飞奔而去,转眼已在五丈开外。
泥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尖石嗖的一声,加之又是出其不意,正中云枭左眼,在强大真气冲击下,顿时仰面朝后倒去,一股鲜红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唉呀,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