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清漪身边的安平王妃惴惴不安的在席上坐着,没有心情也是吃不下东西,倒是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灌下去了几口茶,因为没有皇帝的命令她也不敢贸然离去。
不过有个嬷嬷跑到她的身边,在她耳畔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话后,她倒是装着胆子从席上走了出去。
姜清漪一边和真真道人说这话,一边注意着安平王妃的方向,等她见安平王妃离去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男席也有人在观察着她,与平日不同,这次的视线里还多了一个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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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妃跟着嬷嬷,埋着头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天色早已经黑透了,越走路上的宫女太监便是越少,到最后连一点光亮都见不到了,等到了这时,安平王妃才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嬷嬷,嬷嬷,这路怎么越走越偏啊?”安平王妃左右看看,只觉得自己汗毛直竖,她加快了步子往前小跑了几步,跟上了那嬷嬷的步子。 “太后娘娘身体不好,没来这宴会,我这出来一趟实属不便,主子便只能叫你去太后宫殿附近的房间里会面,这些东西在刚刚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那个嬷嬷看着胆小谨慎的安平王妃,语气上多了一些不耐。
这下安平王妃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家主人的不仅有身份,背后的手腕也是一等一的。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听了她主子的话,在大殿上公然指责姜清漪,谁知她的手段早就被姜清漪洞悉,不仅如此,皇帝看重她,就连太上皇都站在她那边,看上去和她尤为熟络。
最后甚至还被她倒打一耙,自己乱了阵脚,最后连着她儿子都要被调查。现下只是皇帝顾忌太上皇的脸面,没有在众人面前处罚她,这可是等着……秋后算账呢……
不过若是有了她家主子的主意,她一定是有救的!不仅能不然皇帝怪罪于她,还能让姜清漪堕下十八层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安平王妃想着,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就连眼神都变得阴鸷了起来。
她光顾着自己想,却没有发现她身边嬷嬷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好了王妃,已经到了。”嬷嬷瞬间停下了脚步,挺着胸脯对着安平王妃指了指两人面前的房间。
只是一间柴房,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了这紫禁城里最破旧最偏远的地方。
安平王妃停住了脚步,猛地抬头望着这间房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运动过度,她现在只觉得有点眩晕。 这柴房像是在转,还像是在笑,像是恶魔,口中发出桀桀桀的声音。
一阵凄冷的阴风吹过,吹进安平王妃的脖颈里,安平王妃打了一个哆嗦,这才猛地醒了过来。
这儿安静的很,安静的脸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再过去便是冷宫,死过不少人,根本不会有什么笑声在这里出现。
“真的是在这儿见面?”
“您快给我进去!” 嬷嬷的声音猛然变得凶狠了起来,她一把推着安平王妃的背,就把她推进了柴房里,又急忙将门反锁了起来。
安平王妃被她一推,只觉得世界是天旋地转的,她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等她抬起头,看见柴房里那个凄惨的身影时,她又猛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夜,惊得树梢上的鸟儿纷纷的飞起。但是很可惜,这里根本没有人。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你的孩子,李宝得!为什么要霸占我!为什么要抢走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要把我沉谭?为什么要把我抛尸荒野?为什么要任由我被野狗咬死?为什么?”
安平王妃眼前的女子低着头,头发凌乱,如同丧尸一般一步步朝着安平王妃走去。
安平王妃被她的样子惊得瘫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她惊慌失措的摇着头,嘴里喃喃却破碎的发不出声音。
安平王妃只觉得自己的身下一阵湿润,是那女子身上流下来的——是血!!
血!血!全是血!
“你知道我的心脏,我的肾,我的肠子,被野狗掏出来撕扯的时候是有多么痛吗?你知道儿子是怎么对我的吗?”
“他把我压在身下,掐着我的脖子,像野狗一样咬着我的肉!”
安平王妃一面摇着头,一面往后退,可再后面便是一个个惨白的骨架,她根本没有地方可退!
而眼前的凄惨的女子还甩着她的肠子,手里捏着她的心脏,一步步的往安平王妃身前走。
像是要把安平王妃连同她的怨恨一起吃到肚子里。
安平王妃彻底是疯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她慌乱的摇着头,嘴里只重复着这几个词语。
“是你!就是你在陛下面前告状!就是你逼我去死!就是你出了那么多主意在陛下面前诬告乡君!诬告为我伸冤的乡君!”
“我死的好惨啊,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水下很凉,你快——你快来陪我!诬告乡君的人,就都要死!”
“你来陪我啊!快来陪我!”
女子的尖锐的嗓音不断变换,身体逐渐扭曲,在月光的照耀下,清冷的影子投射出不同的形状。
一阵阴风吹过,女子凌乱的头发被缓缓吹动,露出了她一张猩红的脸。
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五官!!
安平王妃被吓得涕泗横流,她此刻的情绪很是奇怪,变得无比的亢奋,又无比的茫然,只会胡乱摇着头,说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到底是谁要诬告乡君,是谁要诬告姜清漪?”
“不是我!不是我!”
“那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像是被她弄得不耐烦了,嗓音变得无比凄厉,她猛地上前一步,就要揪住安平王妃的衣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