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酱油的系统全程看着陶燃张嘴说瞎话,披着小白兔的皮,干着狼外婆的事。
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一溜一溜的,硬生生把仇子卿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陶燃离开的时候,那别扭底下藏着的欢喜几乎是盖都盖不住。
正当系统要老成的感慨一句天真之时,它便见陶燃继续赶下一个场。
——去见谢尘缘。
在路上她便丢了那一副深情模样,重新变成无忧无虑,肆意潇洒的“将离”,转变得比吃了某种巧克力还要丝滑……
系统咋舌:【666啊老铁。】
陶燃险些绷不住面上的表情,“比不过你。”
【看三尊的意思,怕是谢尘缘和仇子卿都是要被带上不周山的。】系统忽然敛了那不正经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岔开了话题。
“不是更好吗?”陶燃懒洋洋的回答着。
仇子卿身上的机缘肯定是要全部都还给谢尘缘的,是以两人挨得近些的时候才方便陶燃操作。
不然的话,按着道宗那个脾性,陶燃怕是要花上半数的任务时间去找人。
系统听这话有些不明白:【那些机缘又没有硬说一定要还给谢尘缘啊。】
“占了人家姘头的身体,总归得还点什么东西回去吧。”
陶燃叹气一声:“还好现在的谢尘缘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再遇到自己的姑娘也未尝不可。”
这话才落,便像是一颗石子一般,陡然砸破了陶燃思绪之中的那一层薄膜。
她猛地停下脚步,垂着眸子回想祭山大典开始那天谢尘缘看自己的眼神,一些真相似乎近在眼前。
【怎么了?】系统奇怪的问她。
陶燃“嘶”了一声,眉头都微微的蹙了起来。
“谢尘缘,大概是重生了。”
系统:【!!!】
陶燃停下了脚步,开始往回走。
【不去看他了吗?】
“前世他亲眼看着女主死在他面前,他拼死才把仇给报了,现在回来了,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不仅喜欢上了别人,还要拜仇人为师。”
陶燃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再过去,不是给别人添堵吗?”
【那怎么办?】系统听着这话周身的数据都别扭的团了起来,像是在纠结一样。
忍了忍,它还是没忍住那句吐槽:【这不纯纯一大冤种嘛。】
陶燃:“……”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属于他的机缘还给他,至于爱情,她会想办法补偿他的。
听到这话的系统哽了一下,【可那又不是您的错啊,如果没有您,女主也注定只会爱上仇子卿,然后惨死魔域。】
【谢尘缘,注定求而不得呀。】
陶燃闻言忽然停下了脚步,风声渐息,她微微仰头看向漂浮在佛宗最高处的上清峰。
眸底的情绪明明灭灭,最后又湮灭成了灰烬般的死寂。
她轻叹一声:“谢尘缘很爱将离,将离同样也是深爱着他的。”
而两情相悦的爱情,本来就不该被辜负。
系统忽然从陶燃的心绪中看到了浓密的哀伤,可她那双眼睛,依旧淡漠地没有一丝波动。
【您……】系统斟酌着话语,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开口的话却是:【回去找褚浮筠吧,他是无情大道的至臻者,让他动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即使他早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对您痴迷。
【或许您该认真的和他谈一场恋爱,让他知晓何为爱情。然后再毅然决然的离开,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珍惜时间的去爱他,义无反顾的去拥抱他,即使一切都将以悲剧结束。
【反正我们又不急,有足够的时间做任务。】
长夜悠久,花无凋零之日,意无传递之时,他在等您的回应。
系统本身有规则束缚,妨碍任务进程的话一律被严禁,即使明白很多事情,却还是不得向宿主透露过多信息。
它不知道陶燃究竟有没有听懂它话里面的意思,只是见她低头轻笑了一声。
许久之后,系统听到了一句叹息般的耳语:“谢谢。”
……
快到上清峰的时候,陶燃远远便见到了沧渊那个小老头没什么形象的蹲在一棵大树下乘凉。
他抬头见到陶燃之后,眼里面的光骤然亮了起来。
“小九小九。”沧渊开心得不行,超级开心的朝着陶燃挥手。
小老头很有老顽童的味道,那挤眉弄眼的动作惹得陶燃好笑不已。
“宗主您怎么在这里呀?”陶燃蹦蹦跳跳的过来,啪唧一下就坐在了沧渊旁边。
“在等你呀。”沧渊笑眯眯的说:“我们小九出息了,现在可到处都是你的传说呢。”
“嘿嘿。”陶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都是宗主教得好啊,还有师兄师姐们。”
“哈哈哈,那群兔崽子那天看得一愣一愣的,到现在都在叫嚣着要来看你呢。”
沧渊摆摆手,“一群闹腾的家伙,来上清峰不是扰尊上清净嘛。”
陶燃想到大嗓门的苏尚京,笑笑没有反驳。
“宗主,我去不周山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了,所以还是给您保管吧。”
她把佛尊还给她的乾坤袋连着自己的须弥芥子一同递给沧渊,笑得眉眼弯弯。
“拿着。”沧渊不接,还气呼呼的瞪着她,“要跟我们欢喜宗划清界限了吗?”
“怎么会。”陶燃无奈的笑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沧渊欣慰的摸了摸陶燃的头顶,“我们家小九长大喽。”
陶燃嘿嘿直笑,眼角眉梢全都是孺慕之意。
她捧着东西,又往着沧渊眼前举了举。
沧渊却看地摇摇头,“小九,不周山上的人都是一群疯子,他们不似其他三大宗门或者五十六宫,他们是真真正正地将尊上供奉在神坛上的人。”
“所以,你以着尊上唯一的亲传弟子回去,所面临的危险要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陶燃闻言歪了歪头,“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要回大宅子受气的小媳妇呀。”
这话说得无礼,听得沧渊都气地拍了她脑袋一下。
“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师尊,你要敬若父亲的人!”
陶燃吐吐舌头,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少尊,尊上有请。”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琅琊忽然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沧源被吓了一大跳,陶燃也假装拍了拍胸口。
然后她趁着沧渊瞪着眼睛拍胸脯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乾坤袋和须弥芥子全都悄悄的塞了过去。
不给沧渊反应的时间,她猛地蹦起来,“宗主,我先走啦!!”
一眨眼的时间,人就溜得不知所踪。
等沧渊再回头的时候,连琅琊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叹息一声,他摸出陶燃塞给他的东西,被眼皮盖住大半的眼睛里面,全都是一片晦暗与着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