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谢娇的伤痕渐渐好全了,胸口处的疤痕也被一枝桃花给完美掩盖,确认再无瑕疵之后,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上年下了,又有进宫的机会,到时候她可得把握好,这次定是要和皇上重归于好才行。
半夏在门后踌躇了片刻,而后道:“小姐,连翘回来了。”
“什么?!”谢娇一愣,随后皱眉道:“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
谢娇皱了皱眉头,随后道:“让她进来吧。”
“是。”半夏行了个礼,片刻后便把连翘带了进来。
连翘刚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谢娇坐在那里没有动,居高临下的道:“谢芙救了你?”
连翘是在寒王府被拖走的,这会儿回来,免不了让她心生怀疑。
连翘抹着泪摇头道:“奴婢当时重伤被人拖到了乱葬岗,是有个流浪汉看着奴婢还算看得过眼,便想把奴婢捡回去做媳妇儿,奴婢昏迷了好久,醒来之后见他要对奴婢行不轨之事,这才打晕了他跑了出来。”
“哦?”谢娇挑眉:“真是如此么?”
“小姐,奴婢是一心想着您才撑着回来的,您若不信,大可以看看奴婢心口的伤。若您实在觉得不信任奴婢,奴婢便以死明志!”说着,连翘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半夏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她,可连翘的力气很大,直接把药伸手拽她的半夏给绊的跌了跤。谢娇见状,这才开口道:“好了。我信你就是。”
连翘急忙停下,可因着她动作太过决绝,停的也有些慢了,虽然有停止的动作,可那额头还是撞的出了血。
“你这丫头,性子倒是烈得很。”见连翘如此,谢娇的神色又好了不少,连忙道:“半夏,还不快去拿些药来。”
半夏这个小蹄子敢和楚淇有勾结,早晚有一日说不得会留不住。
连翘虽然蠢笨些,可好在还算忠心,当初那件事虽不是连翘做的,可替她顶罪却是什么都没说。谢娇心中盘算着,看连翘的眼神倒是更柔和了几分。
不过连翘的家人已经被处置这件事情,可不能抖露出来。
连翘伏在地上,恭顺的跪着,等待谢娇开口。
谢娇思索片刻道:“当日出了那样的事,我便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回来之后我便把解除了你娘老子的奴籍,又给了他们不少银子。因着以为你是在京城没的,他们不想在这儿徒惹伤心,便离开了京城。这会儿想来已经是到哪个地方置办了房产地产,享福去了。”
“你若是想跟着去享福,大可以开口,念在你的忠心上,我会给你安排。”
若连翘真的说了要跟父母去,那便说明她回来不是因为对她忠心,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那便是留不得了。
连翘恭敬的道:“那是小姐给奴婢爹娘的造化,奴婢回来就是为了在小姐跟前尽忠,既然爹娘已经有好的生活了,奴婢又何必跟着呢?”
若不是公主殿下给了她机会自己去验证,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尽忠的小姐竟然一回到家就杀了自己的家人!
她大哭了一场,哭完后擦干眼泪,便跟着公主殿下身边的人进行地狱般的训练,只为了有一天能有机会,报杀父弑母之仇!
公主殿下替她安葬了父母,又救了她的命,她要成为公主殿下的一把暗刀,帮着公主殿下把谢娇这个盛世大白莲的嘴脸公之于众,她要看着谢娇得到报应!
连翘跪趴在地上,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可语气仍然万分恭敬。
“好姑娘。”谢娇面上笑容更深,她亲自接过半夏手里的药,给连翘涂了后道:“半夏,带着连翘去收拾下吧,连翘,你好好休息,今日不必来我跟前当差。”
“是。”两人退了下去,半夏临出门前却被谢娇喊住了:“等等,半夏,你把这个也一起拿过去。”
谢娇从妆奁中拿出了个镯子道:“这个拿去赏了连翘。”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道:“看着她些。”
“是。”半夏低声应道。
等到半夏和连翘走了之后,谢娇这才拍了拍手。
一个新的暗卫出现在了她身边。
这暗卫不是楚淇给她的那个了。那个暗卫虽好用,可当日为了护着她已经死了,眼下这个是她自己花了大力气培养的,自然是她的心腹。
“去看着点这两个小蹄子,若是有什么异动,及时来报。”谢娇冷淡的道。
“是。”暗卫应声退下。
……
很快便到了年关,按照宫里的规矩,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都是要进宫同皇上一起庆贺的。
寒王府这边的几个人也都要去,楚炎虽然还未回来,之前也被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可终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且孝亲王和寒王二人皆是战神,为护佑大兴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加上太上皇坐镇,此事就好像是不了了之了似的。
虽然楚炎的罪名并没有实质性的旨意平反,可这次宫宴孝亲王妃也在被邀请的人选内,不少人便纷纷议论,这孝亲王楚炎看来也要起复了。
楚雄对此事虽然不满,但从未表现出来过,反倒是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遗憾着楚炎怎么还没有回来。
只有在他最信任亲近的玉贵妃处,他才露出不满的情绪。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南边战事尚未平息,楚炎那厮撂下大军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朕却要对楚澜那一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莫气,气坏了龙体不值当的。”玉贵妃赶忙斟了杯茶递给楚雄道:“那孝亲王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罢了,如今说不定早就成了边关的一具尸骨了嗯。”
听到这话,楚雄的神色才稍好一些:“他毕竟是朕的弟弟……”
“可他也是太上皇最喜欢的儿子,不是么?”玉贵妃一句话直戳要害。
“当初太上皇出去云游,不就是因为楚炎的母妃殁了么?”
“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还是朕的。”楚雄的脸又黑了下来。
“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玉贵妃笑道:“可臣妾听到些风言风语,却不知道该不该和皇上说。”
“你但讲无妨。”楚雄道。
“臣妾听说,虽然这孝亲王下落不明,可太上皇他老人家似乎非常属意寒王呢,皇上如今未立太子,莫不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对寒王……”
玉贵妃的话还没说完,楚雄的脸便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