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每个人的心里面都在暗自衡量得失,权衡之后,宋长明脸上的愠怒也渐渐消散没了。
这个柔弱书生竟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并且把矛头全都指向将军府,不得不说歹毒至极。自己要是当场发难,总让吃瓜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意味。
他只要表现出一点不满,将军府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宋长明倒不是怕被人误会,只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陆居元自觉得嫁祸用的非常巧妙,他没看宋长明脸色的时候,甚至有一种即将赴死的慷慨决然。
意外的是宋长明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我觉得郡马的话,也不无道理,但也有些言过其实,荀员外家突遭厄难,本将军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以让荀员外一家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陆居元听了宋长明的话后,一下子傻眼了,就这?
老狐狸了。
还在目瞪口呆之时,宋长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传本将将令!即日起,全城实行宵禁,并且出城严格盘查。本将将彻查此案,一定还王府和荀员外家一个公道。”
陆居元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了。
这位杀人如麻的西楚将军,稳健的有点过分了。
难道陆居元想要把荀员外家被灭门这件事嫁祸给将军府,他就一点都不愤怒么。
陆居元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无奈又悲怆。他都已经这般挑衅了,还死不成!说起来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一旁的吃瓜们完全搞懂,陆居元为什么会在此时发出这样的笑声出来。
莫非是自家远房大伯死了,所以悲伤过度了?
陆居元表面上在笑,可内心在哭。
我太难了。人生最悲剧的无非就是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成!
“郡马,这是?”宋长明不解道。
陆居元悲怆的摆了摆手。
“这群人呐,又想吃人,又不敢直接下手;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真是令人不耻,哈哈哈!”
吃瓜们细细的琢磨了陆居元这话之后,就发现了郡马爷果然有点意思。
原本冷峻的现场气氛,在陆居元的话后更加的冷峻了。
宋长明听了陆居元的话后,原本波澜不惊的脸,顿时黑得像是一块泥炭,要不是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他真想把陆居元这条疯狗剁成肉泥。
明面上陆居元跟他们父子二人作对,暗地里陆居元到底想要干什么?
尤其是联想到,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荀未那老银币也不出面?单独把荀施和陆居元推出来,要说其中没有点门门道道,宋长明打死也不会信了。
更何况陆居元这小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这节奏带起来相当的厉害。
宋长明顿时觉得头灰,难受。
陆居元也难受+1。
宋长明想毕,开始装傻充愣。
“郡马别太难过,本将军不管他们躲在哪里一定会将他们抓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告慰荀员外一家在天之灵!”
宋长明说完又朝着荀施补充了一句,道:“郡主,还请节哀。”
陆居元对宋长明的行为不耻之极,你可真是一只老龟比!
不一会儿之后,现场的证据全部采集完毕,宋长明只留下一队人马看守现场,便走了。
宋长明走后,陆居元看着荀施有些不得劲的样子。
便走上前去,轻轻揽住了荀施的香肩。
“娘子,不要太难过了。”
楚楚可怜的荀施,朝着陆居元轻轻点头。
“虽说是远亲,但是这些年我们两家还是有些往来。没想到此时,大伯一家已经全部遇难,连个操办后事的人都没留下。”荀施伤感道。
“这不是还有我们么。”
陆居元说完便带着荀施走入府中,在偌大的员外府冷冽阴森,两人走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相公,你真觉得此事跟将军府有关?”荀施小声问道。
荀施原本还有些奇怪,自己在得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的动作比密典司还迅速。她正纳闷呢,没想到陆居元说的那些话给她提了个醒。
能够在西楚城里,瞒过密典司的眼睛杀人灭口,还不留痕迹消失得无踪无影,这样的人想毕在放眼整个大炎也怕屈指可数!
密典司是对准将军府这等本地势力的阴刀子。要是荀施发觉自己的监察失效,那岂不是……
简直不敢多想。
所以荀施这才会心烦意乱。
最重要的是刚刚荀施留意到了,荀员外一家基本上都是一招之内毙命,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现场这么乱,也只是制造出来的的痕迹罢了。
“是谁干的我不清楚。”陆居元说道:“不过嫁祸给将军府总没错。”
陆居元说的是实话,但荀施听了后惊得差点吓掉了下巴。
嫁祸给将军府,你就这么想悲剧么?
想到这里荀施不由得替陆居元担心了起来。她并不知道陆居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惹恼了宋长明,陆居元被弄死了怎么办?
“相公这么做是何意?”
“要是我说,我就看不惯他们父子俩在西楚张牙舞爪的样子罢了,娘子可会信?”
陆居元的话让荀施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相公实在是太聪明了,自己这个特务头子在他面前,倒是显得有些平庸了。所以她不理解陆居元的行为也是正常的。
难道相公是想要帮我们密典司拔掉将军府这颗眼中钉?
可这也太过于危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