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摇摆。
雨愈发的大,成片的水渍从车窗滑落,几乎要看不清楚外面的路况。
未苏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地问纪琮,“纪助理,还要多久到火车站。”
纪琮瞄了眼后视镜,见着她和周砚怀各坐一边,“沈小姐,其实我们也正要去S市开会,你就安心吧,我们会及时赶到的。”
未苏才依稀看清楚,这也不是去火车站的路,外面的雨下的急,她想了想,这时候要强没任何用处,她就靠坐回椅子上,说,“谢谢了。”
车子平稳上了高速,除了雨声,车里一片寂静。
沈未苏看着窗外,虽然竭力忽视另一侧的人的存在,但坐在那儿仍然难免不自在,车里冷气开的挺低,她走的时候还穿着短袖的工服,不自主地抬手捂住发凉的胳膊。
午饭没吃,肚子还在咕咕叫,未苏沉口气,只盼着快点到S市,下车后随便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正歪着头靠着座椅,坐在那头的周砚怀忽然开口,对着前座的人说,“纪琮,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很快,纪琮将车停入服务区,周砚怀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开门下车。
未苏看他是要去抽烟,也下了车,去超市买了点吃的,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走,她也没找地方坐,站着就把一块面包给吃了。
正仰头喝着水,迎面周砚怀就走进来,他目不斜视地经过她,去超市买了包烟,出来时,外面来了几辆大巴车,下来一群游客,服务区顿时乱糟糟的,周砚怀走到一旁,正站在了她旁边。
未苏放下水瓶,下意识地想走开,就听到他很淡地问,“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
她看他一眼,这人敛着一张脸,跟她说话,也不看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
未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他跟她说话,通常是不会明确表达含义的,但光从他的语气未苏就能读懂,他在那讽刺自己呢。cascoo.net
她连口热乎饭都吃不
。上,这么大的雨被人差遣着跑到临市去开会,那天被袁辉在餐厅纠缠,他也看到了,在他的眼里,此刻的她一定非常的悲惨,甚至是可笑。
她离婚后过得很惨,这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未苏把瓶盖拧上,淡淡道,“还行吧,我觉得挺好。”
他不说话了,低头点烟。
风刮过来,烟味飘过来,未苏皱眉,心想着,这人估计这辈子也戒不了了。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很紧迫了,见他还不紧不慢的,未苏有点急,禁不住看了他两眼。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看见,直到纪琮在车里叫他们,他才撑了伞迈入雨中,未苏也撑伞跟上去,这时候一阵大风刮过来,她手里的伞一阵摇晃差点脱手,一股急躁的雨点朝她砸过来。
周砚怀适时地发现了她的窘境,回手把她拽到他那把大伞底下,他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躯顿时把大风都遮住了。
未苏连忙擦了擦脸上和胳膊上的水渍,想重新撑伞离开他身边,他抬手攥住她胳膊,拉着她快步往车边走。
本来风就有点凉,她露在外面的胳膊被他温热的手心握着,未苏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挣了挣,“谢谢,我自己走。”
他也没理睬,到了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未苏坐进去了,他才去另一边上车。
纪琮继续开车往前走,车里的温度调过了,温热了许多,未苏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只是,胳膊上他握过的地方还隐隐的留着热度。
一路两人没再说话,到了S市,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未苏先下了车,她又不像他,迟到了也没人敢说。ωωw.cascoo.net
她整理了下衣着,匆匆说了句谢谢就上去了。
她跟他开的会不是一个级别,更不在一个会议室,她这儿一下午都耗在了会议室里,结束时,已经很晚了。
中午的面包早就消化殆尽,未苏饿惨了,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刚要坐下,袁辉又给她打电话。
。未苏皱眉头接了,他在那头仍然态度很不客气地说,“开完会了是吧?你马上回来,今晚十点之前,我要看到会议记录,你亲自送过来,有些涉及专业的方面我要听你讲解。”
未苏不爽,直接拒绝,“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我明天交给你。”
“我明天一早要飞到外地出差,你现在马上赶回来,还有两趟动车,来得及。”
未苏心里骂他有病,挂了电话,她坐在那儿吃饭,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得找个人陪自己,她还得做好准备录音,袁辉这么晚叫她见面,打着公事的名义,谁知道会不会私下里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未苏想来想去,普通同事怕是不敢得罪袁辉的,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估计也不敢出头,她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脑海里一时之间只想到程逸。
她拿出手机,犹豫不决的时候,却看到程逸最新的状态,他去了附近的城市拍广告,说是准备开夜车。
这下也不用纠结了,未苏低头接着吃饭,了不起工作不要了,等会儿袁辉敢跟她不规矩,她肯定要撕破脸的。
周砚怀和纪琮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她托着腮,一脸怅然地嚼着东西。
纪琮去点餐,回来路过她,打招呼,“沈小姐,一起回H市?我跟周先生也办完事了。”
未苏看着他,忽然想,她能不能私下里拜托一下纪琮?
但抬眼,又看到坐在远处的周砚怀,他一脸冷定的坐在那儿,估计刚才也就是为了公事载她一程,否则就像现在,私下里,他压根就懒得看她一眼。
想到俩人之间已经闹得决裂了,拜托他的助理,也是在利用他的关系,未苏就打消了念头,摇头,“不了谢谢,我定好了车票。”
未苏先吃完了饭,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她拿了东西,起身离开了餐厅。
屋内,餐点都端上了桌,周砚怀坐在那儿,也没动筷子,目光直直地落在撑伞离开的那道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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