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拖着行李箱走到澜苑外面。
她知道有些话是周母故意说给她听的,但周母还不至于说谎,事情就是那些事情,她相信都是真的。
谈婚论嫁,婚房都准备了…… 她掏出手机,先叫车找个地方落脚,她今晚上想找个酒店住下算了,要是回家去,如何跟聂红音解释又是个头疼的事。
等了半天,车终于来了,她叫司机送她去市区的酒店。
坐在那儿,她拿着手机看着周砚怀的联系方式,他走之前就说,他这几天会非常忙,可能顾不上跟她打电话什么的,他也确实很忙,每天经常后夜了才跟她说一句回酒店了,第二天一早又很早跟她说出门去开会。
沈未苏看看时间,把电话打了过去。
他那头倒是很快接了,声音很低的说,“我在开会。等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回你。” 沈未苏只好挂了电话,他确实忙,她这会儿心里只有委屈,并没有真的生气。
她早知道了,她很难再融入周家了,她也不怪周母,换了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一个刺伤过自己儿子的女人再回来。
沈未苏放下手机,窗外天黑了,车流变得拥堵。
很快,司机把她送到市区,沈未苏到了酒店门口下了车,从后备箱拿了行李,这被扫地出门一般的场景还挺凄凉的。
不过更凄凉的事马上就发生了,她一关后备箱,手里捏着的手机突然没拿稳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她低头一看,屏幕直接碎得四分五裂,完全看不清楚了。
她暗道倒霉,她身上没带现金,手机一坏她整个人都慌张起来。
没法住酒店了,她正想找个地方修手机,她那破手机忽然亮了亮,她隐约看出来好像是有电话进来。
她也看不清楚是谁,试着划了下接通,她想着最好是周砚怀,她就原谅他了,他不在身边也无所谓,她还不至于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可是那头传来的声音,并不是他,而是江斯允。 他问,“未苏,你在哪呢?我刚才在街上看到一个提着行李箱的人很像你,是我看错了吗?”
有种遇到亲人的感觉,沈未苏顿时有点鼻酸,“你没看错,那的确是我。”
“……我马上掉头回去。”
几分钟后,坐在石墩上的沈未苏一抬头,就看到江斯允朝着自己快步走过来。
她就像是摔倒的小孩,本来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可是一看到熟悉的人出现,顿时就委屈的不行。 她扁着嘴,“阿允,你是我的恩人。我今天差点露宿街头。”
江斯允看着她的行李箱,皱着眉头,过来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拉着她,“走吧,先去我那。”
跟着他上了车,沈未苏也不想逞能了,她还没吃饭,又累又饿又丧的,歪在座椅上,话都不想说。
江斯允也没多问,载着她,不久就到了他的住处。
他的公寓地方不算大,七八十平的样子,很简单整洁,医生大概都是有洁癖和强迫症的,他家里连角落都是规规矩矩整洁至极的。
江斯允先从抽屉里找出来一只手机,递给她,“这个给你用,新的。你那个也不必修了。”
沈未苏拿了手机看了看,最新款,颜色也是她喜欢的,她问,“阿允,该不会是要送女朋友的吧?”
他嘴角提了提,“不是,前几天帮人忙,做了场公益推广活动,主办方送的,我也用不着,刚好给你。”
“那让我捡便宜了,谢啦。”沈未苏把电话卡换过来,一边摆弄新手机,“你跟那个女医生,发展了吗?我看她很喜欢你的样子。”
江斯允在厨房煮东西,没回答她,沈未苏以为他没听见,起身去厨房门口,又问,“阿允,你跟那个女医生交往了吗?”
江斯允还是没回头,他手里端着一碗面,正低头发呆。
沈未苏不解地走过去,刚要再叫他,却见那碗面忽然从他手里坠落,直接摔在地上,热汤面直接洒在他脚上。
“阿允!”沈未苏惊呼着跑过去。
江斯允才像回过神似的,抬脚甩掉滚烫的面条,“不要紧的,我先去冲下凉水——茶几底下有医药箱,帮我拿一下烫伤膏过来。”
沈未苏马上过去拿,她拉开抽屉,从药箱里拿了烫伤膏,正要起身,看到一旁有几瓶从来没听过的陌生药,她扫了两眼,利鲁唑片,甲钴胺。
她没空多想,起身跑去给他送烫伤膏。
江斯允正站在淋浴底下,用冷水冲洗脚掌,不知道是烫的还是冰水浸的,他脚面上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