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待了几天,因为连日的阴雨天要开始了,江斯允提前带沈未苏回了城里。
那边条件毕竟不比城里,她身上过敏刚好了点。
晚上他仍是去住酒店,两人在她家楼下分手。
临走前,沈未苏很是不放心,“阿允,你住这儿算了,我妈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睡她房间又没什么。”
“还是不了,我觉得不是很好。”
沈未苏想到他这个人有点儿近乎固执的讲究,也就不勉强了,再三叮嘱,“那你路上当心,到了之后及时告诉我。”
江斯允点点头,给她拢了拢外套,“好。今晚上有点冷,快回去。”
“我看着你走。”
沈未苏坚持着,江斯允只好去上了车。
看不见他了,沈未苏才抬手擦了擦酸楚的鼻子,她只敢在背后偷偷地脆弱,她不想在情绪上拖他后腿。
站了会儿,她正要转头往家走,忽然听到打火机的轻响,然后一股烟味飘过来。
她下意识地扭头,果然,看到不远处,一道黑衣的高大身影靠在一边,眉眼深沉地盯着她。
沈未苏见他神色凌人,估计是看到刚才她跟阿允说话了,她这会儿没心情应付他,扭头想当没看见。
周砚怀吐出一口白雾,冷声道,“我以为你在面对我的时候,起码会有点愧疚。”
“我没有愧疚,我没有心,行了吗?”沈未苏语气不好地说,“你有愧疚,你有心,请你去找你该找的人行吗?”
周砚怀一手捏
成拳头,牙关咬着,脸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他眼睛像刀,要把她身上的肉一块块剜下来。
沈未苏不想激怒他,缓了口气,“你亲口说的,你要娶程惜知负责,你不该再来找我。”
她一边心里窒痛,一边说,“我摔伤只是暂时的,我都觉得不方便和恐慌,难以想象,程惜知年纪那么小就留下残疾,周砚怀,我可以对你没有愧疚,但我对她不能没有,我们已经说好分开了的,请你信守承诺。”
她说她的,他在不远处一言不发。
沈未苏感觉自己无比疲倦,她再说不出什么,转头往门里走。
走了几步,忽然开始下大雨,她连忙把手里的伞撑开。
下意识地,她回头去看周砚怀。
他压根没反应,仍靠在那儿,雨水很快打湿了他头发,顺着他的脸和下巴流淌下来。
沈未苏告诉自己别心软,她再回头太不该,可是脚步就跟灌铅了似的迈不动。
她很生自己的气,扭头大步走到他身边去,气冲冲地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离开这里行吗!你现在这副不干脆的样子让我瞧不起你!”
她只想让他离开这里,不要再见面了,再这样下去她又要动摇了。
雨下太大,耳边都是轰轰的声响,周砚怀面无表情,盯着她一脸烦扰地赶他走,他是生气的,气得五脏六腑挤着疼。
可是,他却发现,她把伞举到他头顶上了,她够不到,还把脚垫起来一些。
他胸中
的愤怒转瞬间又化为了冲动,一把勾着她的腰,将人拽过来,低头狠狠地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俩人纠缠了会儿,沈未苏踢了他膝盖一脚,趁他吃痛推开他,连连抬手擦嘴,“周砚怀!你……你变态是不是!”
他仍是面如寒霜,一双眼暮气沉沉地看着她。
他那样子让她心口抽紧,硬着心肠,“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她想丢下他不管,但突然从口腔里捕捉到酒精的味道,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他,靠近了往他身上一闻,果然有很重的酒味,雨太大了她竟然都没闻到。
沈未苏生气又震惊,“你疯了!你喝酒还开车!”
他一脸无所谓,起身,神色冷然地走向车子,拉开了驾驶席的门。
沈未苏追上去,“你还要开车!你真的疯了,你不怕出事,万一给警察逮住,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影响你和公司声誉的!”
他半点不在乎,直接坐上去,发动车子。
沈未苏吓半死,他这个状态简直是想故意惹点篓子宣泄一样,他下一刻可能就要冲上路面去飚高速。
沈未苏连忙拽他,“你下来!我打电话给老冯,你不许自己开车!”
他推开她就要关车门,沈未苏手疾眼快地一把拽着,在她手指被夹断之前,他瞬间将关门的动作停止了。
沈未苏趁机重新把门打开,冲进去用力地拽他,“你下来,马上下来!”
他一动不动,沈未苏俯身抱着他的腰,
用力拽他,贴在他身上,她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刺鼻,跟掉进酒缸里一样。
想到他就这个状态到了她这里,她简直后怕到头皮发麻。
沈未苏见弄不动他,心里难受,“我求你了周砚怀,你别用这种方式跟我闹别扭行吗?我害怕。”
他听她哽咽了,才缓缓动了动眼睛,看着她。
沈未苏见他有反应了,语气软着,“你下来,我送你回去,你去副驾驶坐着。”
他定了会儿,估计是认同她的想法了,他默然地起身走了下来。
沈未苏连忙把他拽到副驾驶,给他扣上安全带,迅速地转到驾驶席,她将车子开离。
路上她也有点手抖,她连连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周砚怀歪在椅子上,脸上没一点情绪,像魂飘走了一样。
沈未苏稳下来心绪,问他,“你现在住哪?”
他好一会儿才木然地说了个位置,沈未苏皱了皱眉头,她没听过的地方,不是澜苑,也不是瑞府。
在他的指点下,沈未苏勉强弄清楚了那个地方,非常的偏僻,她简直不相信他会住这种地方。
是一处新建起来的别墅区,几乎到了城市边缘,他上班会非常地不方便。
但里面环境是非常好的,安静,私密性极好,她一路开车进来,除了安保都没见到什么人。
终于到了他家,沈未苏把车开进院子,本想这就走的,但看他歪在那儿目光凝沉,她还是下车,过去把他扶下来。
他很顺从,跟她
进了屋子。
屋里昏暗,她正想回头去找一下灯,扶着的男人忽然在她耳边沉沉地呼吸两声。
沈未苏下意识地汗毛倒竖,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迟了,周砚怀捏着她下颌,像要捏碎她骨头一般,狠狠地,像要吃了她一样地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