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连江的话,周砚怀脸色登时就沉如霜雪。
沈未苏还这么年轻,刚完成学业要开始新生活,她是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去进行事业的。
即便是,这样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可以正常生活,可连江一天父亲的责任都没对她尽过,突然冒出来,她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愿意捐一颗肾给他。 周砚怀握着沈未苏的手,盯着连江,「这件事,光她答应了不算,我跟她孩子还小,我不同意她随意伤害自己的身体。」
连江嘴角一挑,「周总稍安勿躁,这事并不全是负面的影响。我当然也是心疼她的,我会好好地补偿她,给她我能给的一切,还有你,你跟苏苏夫妻一场,你愿意护着她我很欣慰,跟周氏的合作,我愿意尽可能多地让利,我保证你能顺利拿到港口的股份,扩展在整个欧.洲的业务和影响力。」
连江逐步加码,「往后我们两方合作的地方还很多,都是一家人,我跟你也不必分太清楚,也许要不了多久,我的就是你们的。」
他在诱惑周砚怀,作为商人,他的承诺已经很吸引人,但周砚怀神色并没有一丝犹豫,他仍是拉着沈未苏,抬步要走。.
前面几个保镖手一动,手中物件冷硬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沈未苏连忙拽着他的胳膊,拖着他的步伐,「今晚别说了,先去休息吧。」
她用力了几次才把他拽动,她扫了眼连江,「让我跟他说,你叫你的人当心点,要是走火伤了人,我可就不让了。」
「放心吧,都是一家人,他们知道轻重的。」连江笑了下,抬了抬手,保镖就往后退开了,一个保镖过来推他轮椅,他扫了眼面前的一对男女,「去吧,不是久别重逢想好好聊一聊吗?今晚周总就在苏苏的房里好好休息吧。」
看着连江走了,沈未苏抬手用力地把周砚怀拉走了。
回了她房间,她把他拽进来,关上门,反锁。 两人面上平静,但心情都汹涌如潮,她拖着他的手,她的手是冷的,他的掌心一如既往地宽厚温暖。
她低头看着反锁了的门,一时半刻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好一会儿,她凌乱地喘息着,抬头去看他,他已忍了多时,目光一触上的片刻,俩人也不知道谁先动作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地纠缠到了一起。
他托着她后脑汹涌地吻下来,沈未苏搂着他脖子,累日来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地流露出来,俩人吻着宣泄着,拥抱着彼此,都觉得跟做梦一样,生怕松手就没了,只好更用力地去抱对方。
过了许久,俩人都要窒息,才精疲力尽地双双倒在她的床上。 他躺在那儿,虽然眼下情况有点糟糕,但还好找到她了,俩人在一起,总会有更好的办法。
沈未苏和他手握在一起,在昏暗里看着他的脸,他侧身过来,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叹着问,「告诉我,这阵子发生了什么?」
她心情很是沉重,思绪往回退,回到那天,她离开医院,准备赶去机场。
她想打电话告诉他,她在医院里发现了一个叫宋屿的人异常可疑,他极有可能是篡改了自己生小御时候病历的人。
可是路上,她的车被人阻截了。 碰撞发生的时候,她伤了额头,她当时意识还算是清醒,她看到另一辆车上有人下来,她知道是宋屿,他可能是预感到沈未苏在怀疑他,他预备让她无法离开那里。
当宋屿想将她从车上拽下来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周围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数辆陌生的车。
她起初还以为是路过的,热心的人打算见义勇为,但她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人不是。
受伤的沈未苏被他们带上了车,她想请他们帮忙报警,或者,拿她的手机联系周砚怀,但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她的任何要求。
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她想挣扎着下车,有两个人按着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然后她就被车子载着,去往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途中,到了一个很偏僻的位置,她眼见着前面的车停下来,借着月色,她看到几个人将一个人推下车按在桥的栏杆上,然后隔着车门,她听到了怪异的一声闷响,然后,那个人就被从大桥上推了下去。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声闷响,是枪声。
那个被推下大桥的人,是宋屿。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绝对不普通的事件,她正经历的,是她前面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的。
她害怕到了极点,又冷静了许多,他们把宋屿直接弄死了,却没杀了她,说明她还有需要活着的理由。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需要被这样大费周章的对待,加上身上的伤,她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后面一段,她是没有记忆的。
等她苏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她的伤口被包扎好了,明明休息了好久,可她却感觉身体无比地疲倦,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在昏睡的时候,被抽了很多血送去做检查了。
她被关在病房里,进出的医生护士不会跟她说话,她手机被收走了,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络的方式。
她想闹也没力气闹,就忍着情绪,努力地休养身体。
三天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出现了。
连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现在她面前,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沈未苏心里就有了一丝预感。
有些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但看到第一眼,就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让人觉得熟悉。
连江神色憔悴沧桑,对着她一笑,叫她,「苏苏,没吓到你吧,红音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亲生父亲,名叫沈连江——我就是。」
聂红音也许说过,但沈未苏早忘了,她可没那么天真,觉得这个消失了快三十年的人突然来找自己是良心发现了想要补偿。
她对认亲这种事压根没什么想法,她只想离开这里,然而她门口就有几个保镖守着,身上带着抢,她从未在现实中看到过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