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承恩公夫人处回到院子后,裴谨廷慢条斯理地换了衣袍,闲散地靠在罗汉榻上。
顾青媛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还是欠了他一句谢。
于是淡淡抿唇,开口道,
“谢谢你刚才过来,麻烦你了。”
他会出现在承恩公夫人的院子,她知道,是为她解围。
以承恩公夫人在京都的权势和高高在上的辈分,想要折腾她,还不是太简单了。
不过是言语上的一些冷淡,她觉着也没什么。
至于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顾青媛当然不想他日和裴谨廷分开后,却和承恩公夫人处成仇敌。
若是承恩公府夫人能够耐得住裴谨廷,必然也无需说道她的面前。
只是,承恩公夫人今日这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和裴谨廷好聚好散?
她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到底是裴谨廷的好意,虽然不晓得还剩下多少日子,但能愉悦的度过一日。
总比彼此郁郁来得强得多了。
“你倒挺客气。”裴谨廷听罢。只是随意掀了掀眼皮。
不过,顾青媛觉着他的心情仿佛不太好的样子。
他的性子,还真是阴晴不定。
她打量着裴谨廷的神情,思虑少顷,总算把话问出,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刚刚带着她出来的时候,步子迈得很快,根本不管,她能否跟得上。
她觉着,既然前些日子说了要好好相处,化解干戈,总要明白他的想法吧。
凝望着顾青媛严肃认真的神态,裴谨廷无奈叹了口气,
“顾圆圆。你该明白,人都有脾气和情绪的,不要总是压着包袱。”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即便被他故意气到,她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反应。
外人或许觉得这是她的温柔和包容。
但实际上,是她和所有人都多了层隔阂。
哪怕是在顾家,她恐怕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归属感。
顾青媛的世界泾渭分明,对她好的人,她会在意。
而对她不好的,再也不会分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就像承恩公夫人,无论他今天去不去,在她眼中,恐怕和陌生人无异。
对于她们的不怀好意,她也只是冷静的对待。
没有丝毫悲伤,甚至没有过多的愤怒。
哪怕今日承恩公夫人塞十个丫鬟到他们院子里,她也会坦然的接受。
裴谨廷起身,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谁该是完美的,哪怕有一点情绪,也可以发泄出来。不要憋着。”
“今天是我去得快,不然你就准备领几个侍妾回来吧。”
“你是傻子吗?不会反抗吗。”
裴谨廷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微微俯身,轻捧起她的下颌。
一想起她今日在承恩公夫人那里遇到的冷,裴谨廷心里钝钝得疼。
临窗的罗汉榻,微风从外面吹来,男人挺括的额头和俊秀的鼻尖贴上她时,还带着一丝冰凉酥麻的温度,瞬间传到四肢百骸。
两两相望,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对而凝视时看不到底。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贴着脸颊,顾青媛感受到他指腹薄茧处传来的淡淡痒意,身子微颤。
她很想问裴谨廷从前难道就没有侍妾吗?
就比如你从前抢来的那个新妇……
无论是在他的别院,还是裴家后院。
她好像都没看到他身边有丫鬟服侍。
可刚刚说要化解干戈,若她真的问出口,想必这人又要不开心了吧?
顾青媛愣愣地盯着他那足够俊朗的轮廓。
“怎么?我好看?”男人勾唇。迷人的桃花眼浸着散开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
顾青媛点头,“嗯。好看。”
语气笃定,神色很是认真。
她的态度反倒让裴谨廷有一瞬的不自然,男人松开她,轻咳下,
“顾圆圆。这个时候,你就不会害羞的吗?”
“可是真的好看啊。”顾青媛眨了眨眼,能让京中闺秀争相想嫁的男子,俊美英武,遗世独立,怎么会不好看。
裴谨廷轻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算你有眼光。”
顾青媛轻蹙下眉,瞥见他隐约泛红的耳根。
难道这……是害羞了?
裴谨廷害羞?
还没等顾青媛想明白,裴谨廷一伸手,将她直接懒腰抱着坐在了膝上。
“刚刚为你解围,又让你秀色可餐,不知圆圆有什么谢礼?”
顾青媛跌坐上去,连忙调整了下姿势。
可裴谨廷膝盖有意一动,顾青媛抓着他的肩不敢再动了。
“夫妻一体,谈什么谢。再说刚刚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裴谨廷单臂扶在顾青媛的身侧,煞有介事说,
“作为五城兵马司的提督,最要紧的就是赏罚分明,有过必罚,有功必赏。”
“为夫立如此大功,不行赏圆圆心中过意得去吗?”
“为夫觉着,能抵得上这大功的,恐怕唯有一种途径了。”
若说顾青媛开始还不知他的意图,听完他的话,她已经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她羞得是满脸通红,用力推开他的胳臂,
“我已经口头谢过了。”
顾青媛再次追悔莫及,刚才就不应该说谢谢。
否则这个男人也不会蹬鼻子上脸,顺杆子爬。
裴谨廷哼笑,“那为夫可不同意。”
他立刻图穷匕见,接着力气的优势,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襟。
“为夫的功劳无价,既圆圆说口头谢,那为夫勉强接受。不过方式可要为夫说了算。”
顾青媛身上的衣裳,很快就被裴谨廷扯得七零八落,他抱着她坐起来,转身放到卧榻旁的矮柜上。
顾青媛霎时间想起什么,连忙道,
“等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剩下的话她还没来及说出口。
就被吞咽下去。
她恨恨在裴谨廷肩上捶打,
“快放我下去。这里不行……”
裴谨廷感受到她捶在他肩上的力道,欣慰道,
“圆圆看起来很有力气,这就再好不过了。”
锦绣雕梁,大大的梳妆台前,一个男子,衣冠端正,长身玉立。
妆台边堆叠着女子的裙摆,层层叠叠,艳丽迷离。
忽然一道克制的促声戛然而止,袖摆扫过桌面。
金珠翠玉,叮叮当当,洒落一地。
“顾圆圆。跟我……吧。”
顾青媛绯红的面颊,卧在玉色纱枕上,仿佛听到一声喃喃。
仿佛是一句很要紧的话。
好像那是一条她从未设想过的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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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金珠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