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的那声“咦”让坐在上首的荣昌郡主笑了起来。
她伸手拉住顾青媛,
“夫人也觉着我家姑娘好,是不是?”
荣昌郡主一脸与有荣焉,笑盈盈地看着明夫人。
从一进门,明夫人就在注意顾青媛,那声惊诧的“咦”过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表情有了些许的收敛,听到荣昌郡主的话后,“哎哟”了一声,口气中无不羡慕,
“郡主有这样一个好女儿,可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荣昌郡主淡笑了笑,明夫人的这话,若是说到哪家亲娘的耳里,绝对是好听话。
可到了她这儿,就带着些刺了。
也不知这顾青媛怎么长的,简直是像在出生时,被仙人吹了一口仙气一样。
越大,越是出众。
每每想到这些,荣昌郡主就有些意难平。
她刚嫁进来的那两年,带着顾青媛出门时,走到哪里都被人不停夸赞。
若是她从小养到大的也就算了,偏偏是被秦氏养大的。
到了后来,她索性也就不做面子情,随阮氏折腾,搬去庵堂里住。
只如今搬回城里,总还是要顾及着自己的脸面的。
“夫人可莫要这样说,阿媛是本郡主的小棉袄,明家姑娘何尝不是你的呢?”
荣昌郡主突然用上了“本郡主”,顾青媛暗暗提起心,荣昌郡主心情好时总是自称“我”。
她若换成尊称,那必然心里不痛快了。
也是,一个没照养过继女的继母,可不就是修来几辈子的“好福气”。
顾青媛琢磨着荣昌郡主的话,就见荣昌郡主拉过明微的手,褪下腕间的一个血玉的镯子,套在明微的手上。
“从前,我只以为阿微会成为裴家的媳妇呢。”
“可见,缘分还是天注定的。”
若是刚才明夫人没感受到荣昌郡主的生气,这会却是明了。
提起裴家和明家差点议亲的事,让她和顾青媛都不舒坦。
明夫人心中暗暗摇头,又看了眼顾青媛,把心里的那份疑惑给压了下去。
她还是不要给小姑娘再添乱为好。
顾青媛敏锐地感受到明夫人的欲言又
。止,若有所思地送走了明家人。
回到院子不久,裴瑾廷轻手轻脚地从窗子边翻了进来。
顾青媛一看到他就有些头疼。
晚上翻墙也就算了,白天他蹑手蹑脚的进来,若是不小心撞见外头的侍女,可就别想脱身了。
父亲已经旁敲侧击的让她注意了。
更何况,今日她的小日子来了,可没精力陪着他折腾。
裴瑾廷看着顾青媛那有些嫌弃的眼神,抬起顾青媛的下巴,虽是问句,语气却非常笃定。
“你不想我过来?”
顾青媛撇了撇头,想抽回自己的下巴,但她只是一动,就被裴瑾廷用巧劲扣住。
到最后顾青媛放弃,垂下视线,不与裴瑾廷对视,
“你不好好呆在客院养伤,天天爬来爬去的,不怕伤口崩裂吗?”
裴瑾廷若有所思,“原来你这是在关心为夫的伤吗?”
顾青媛瞬间无语,“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裴瑾廷眸中星光闪闪,笑着道,
“怎么会不知道?既然你如此关心,那为夫给你个机会,帮着上药吧。”
笑中意味不明,
“圆圆若是想要不规矩,为夫也是不反对的。”
说着,他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塞到顾青媛手中。
顾青媛看着手中的瓷瓶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倏然变红,捶了他一下,
“裴瑾廷,你胡说八道什么……”
裴瑾被她一捶,忽然闷哼一声,也不管顾青媛,拉着她的手,就塞到衣摆下面。
带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衣襟一拉,衣裳滑落,背上的伤虽已好了大半,却还有些淤青。
那淤青在他背上纵横交错,看着格外的狰狞,让人心紧紧地收缩在一处。
原本想要拒绝帮他上药的顾青媛,瞬间心软,指尖挑起药膏替他抹着。ωωw.cascoo.net
裴瑾廷觑着她的神色,手挑开她的衣摆,也如法炮制般地,钻了进去。
昨晚没能争取到留宿,今天夜里,一定要留下。
顾青媛看着外头的门也未曾合上,还有窗棂,为了凉快,大半开着。
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
裴瑾廷看着顾青媛这个紧
。张的样子,轻佻暗哑地声音,
“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
贺铮早就已经把外头服侍的侍女拖走了。
若是他的手往上也就罢了,好似不够一般,慢慢往下移,顾青媛脑子一惊,立刻情形过来,
“不行……”
对于想尽办法要留宿的裴瑾廷来说,这种时候被喊停绝对不是件高兴的事,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顾青媛。
“我小日子来了……”
自从那次顾青媛痛得晕了过去,裴瑾廷自然而然的将她的小日子都记了下来。
一共持续几天,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算算日子,应该还没到的。
他皱起眉,也不要顾青媛帮他上药了。
“怎么提早了这样多的日子?”
看他一副苦瓜脸,顾青媛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前些日子已经算好了。这样倒算是正常的了。”
她忽然想起裴瑾廷自从那次她痛得昏迷后,时常会准备好汤药给她喝。
那药自然不怎么好喝,顾青媛才刚松了口气,想着裴瑾廷不在身边,定然不会逼着她喝药了。
没曾想人就来了。
顾青媛任命般地看着裴瑾廷叫了侍女进来吩咐去抓药,熬药,最后捏着鼻子喝下。
到了后来,裴瑾廷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卧榻上,不准她下地走来走去。
让顾青媛一度以为,自己不是小日子来了,而是孩子来了……
不知是因为身边的人太过温柔,还是那药汤带着安神的效用,顾青媛躺着躺着睡着了。
裴瑾廷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单手撑着头,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身边的长发。ωωw.cascoo.net
帐子内,除去药汤和女孩身上带着的香,还有一股异常的,隐约的香气。
裴瑾廷在枕下摸了摸,摸出了个药荷包。
他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起。
正巧年轻的御医林风过来给他看伤,见到那荷包,眉头皱起,
“公子,少夫人本就宫寒的厉害,这两年大概是不会有孕的,何必给她再用这药包?”
裴瑾廷自己都觉得他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他喉咙滑动,语气有些干涩,“什么避孕的药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