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后,京都各大世家,私下疯狂传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简直让人措手不及,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人都在心底猜测着因果,也在私底下四处打探消息。 更有人上朝时也是心不在焉的,悄悄观察皇帝的神色。
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些蛛丝马迹,以证实那个消息的真假。
且不说顾青媛那边,就连裴家,这些日子也时不时有人上门,曲里拐弯的,就想问问裴家三公子如何。
据说,不知何故,裴家三公子触怒了皇帝,皇帝龙颜大怒,革除他的职务,发往北疆戍边,以示惩戒。
至于内情如何,已经多日过去,皇帝并未公开示众,更不曾明发旨意。 有人猜测是刺杀之事的后续,裴三公子当街殴打朝臣,皇帝为了臣子的脸面,惩戒裴三这个元凶。
也有人猜测是裴三公子做了违法犯忌的事,让皇帝不悦……
可是裴三公子若真做了什么犯法之事,作为朝廷大臣,若真有罪,也该是衙门审理后,再行发配。
有人私底下隐晦地探过皇帝的口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此,朝堂上,人人对裴瑾廷的事三缄其口。 也因此私底下,到处问消息问得更加疯狂。
原本众人都将目光放在荣阳公主即将出嫁的事上,这会通通把目光放到裴家,镇国公府上。
镇国公府因为顾绍在京都,顾青媛作为外嫁女不在府中居住,故而众人想要打探消息也不得。
只能通通往裴家去。
裴家,承恩公这段时间有点烦恼。 年前,裴瑾廷在身世上顶撞皇帝,被皇帝关了禁闭。
那时裴家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翻了个年,事儿也翻篇了。没想到,还没等人好好喘口气,裴瑾廷又出事了。
「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当街殴打官员,被陛下惩罚?」
承恩公夫人见到承恩公回府,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 这些日子,承恩公夫人也是坐立不安,原本富态的脸也瘦了许多。
她实在是害怕裴瑾廷牵连到自己的两个儿子。
到时候雷霆大怒,把全家都流放怎么办?
裴瑾廷从小到大,除去通敌卖国,什么事没做过?
想到临江仙刺杀的那些人,听说是南疆来的,兴许裴瑾廷连通敌卖国这样捅破天的大事也做了?
否则皇帝才刚刚和这个儿子相认,怎么就把人给贬到北疆去做戍边的士兵?
承恩公见妻子催问自己,解开领上的扣子,疲累地坐在椅子上,「你要问,自己去问景珩媳妇,老催我做什么?」
养子的嘴比蚌壳还要硬,怎么都撬不开,只让他不要管。
可他怎么能不管?裴瑾廷姓裴,是他的儿子,不论如何,他都要上书辩解。
可偏偏什么内情都不知道,让他想要辩解都无从下手。
承恩公夫人没好气地哼一声,「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他送到北疆,到底是怪罪,还是不怪罪?」
「他也是真的能耐了,竟然敢当街打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这事做的,不罚他罚谁?」
「可别牵连早咱们家才好。」
承恩公夫人一肚子气,噼噼啪啪地数落个不停。
既然丈夫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承恩公夫人不得已,只能是带着人,乘着马车去了别院。
别院里,顾青媛换了件衣裳,带着霜芜和两个丫环去见承恩公夫人。
承恩公夫人很是h憋屈,没想到来自己儿子的别院,还要人到处禀报。
顾青媛来时,承恩公夫人正揉着额头,见到她,没有立即起身,有些虚弱的说了一声,「阿媛啊,你来了。」新
顾青媛当然是知道承恩公夫人来做什么的,她垂眸看着承恩公夫人,问道,「您怎么来了?身体好吗?」
承恩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对顾青媛说道,「没事,养两天就好的。景珩呢?他可在府中?」
「说起来,景珩这些日子住在别院,可还好?和以前一样时常进宫和皇帝见面吗?」
「这些日子他肯定很累吧?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顾青媛哦了一声,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夫人可还有旁的事要问?」
那态度仿佛承恩公夫人若是没事,就赶紧归家去。
承恩公夫人心头一哽,秦氏教养的孩子,可真是够没礼貌的。
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要问的是什么,顾青媛会不知道吗?
可是看她这个态度,那就真的是没戏了。
承恩公夫人只能开门见山道,「听说前些日子,景珩在宫中和陛下争吵了。」
顾青媛随口答道,「是啊。怎么了?」
她的态度这般随意,倒是让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的承恩公夫人心里生出几分尴尬来。
只是,有些话必须要问个明白,她道,「那陛下那里,可是要让景珩出京去?」
「是的。怎么?夫人要跟着去吗?」顾青媛倒了盏茶,随口问道。
承恩公夫人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胸口***了一箭,事情是真的,的确被罚着去边疆了。
让她跟着,这还是牵连到全家了吗?
承恩公夫人有些不高兴,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顾青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有啊。」顾青媛点头,「你不就是想问景珩的事到底有没牵连到裴家吗?」
她看着承恩公夫人一张期盼答案的脸,笑了笑,「夫人,你猜?」
承恩公夫人觉着自己在京都当家主母里头算是脾气好的,这会只能按着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双手都有些发抖。
顾青媛扯了扯嘴角,裴家害怕裴瑾廷牵连到他们,忙不迭地过来问消息。
原本,承恩公虽说是奉命,但对裴瑾廷也的确是好过的。
只是承恩公夫人,呵,顾青媛还没好好的收拾过她呢。
「夫人,您是不是想着景珩被贬去北疆,就是给家里招祸了?又或者是被陛下放弃了?」
「可要真的祸事像夫人想得那样,就不该戍边,该砍脑袋了呀。」
「我劝您还是缓着些,若今日上门你是好好的来,关心着景珩的,那我也会好好同你说话。」
承恩公夫人硬是给顾青媛一顿连消带打气得不轻。
刚想要找回场子,就听外头,说是皇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