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三气势汹汹闯进来,秦月嫣自觉理亏,飞身而起,抢在他开口之前,伸出纤纤玉手,递过来一颗药丸,
药丸通体呈黝黑色,散发出淡淡药香。
“我师门专治外伤的灵药,给你。”
林三一怔,原本想说的话也悉数咽了回去,狐疑的打量了秦月嫣一眼,发现她的气质已不复之前那般冷冽。接着,他又看到了她的眼睛。
清澈而明媚,其中还有一丝愧意。
这是被我一番大道理给说服了?…林三一阵讶然,这姑娘好象真改性子了?我这么盯着她看,她居然不打我,还给我治伤!怎么感觉怪怪的?
想不到我毁了容,还能让如此佳人倾心…
唉,魅力太高一直都是我无法摆脱的负担。
见林三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秦月嫣心里也是一阵阵发虚,连忙解释道:“那个…你别误会,这个药就算我打你的补偿…”
“补偿?”
林三接过药丸,坚定地摇了摇头:“那这点可不够!”
秦月嫣后退半步,扬了扬手中佩剑,满眼嗔怒:“你别得寸进尺!”
这点补偿就想弥补我身体上的创伤?哼,得以身相许才够!
想是这么想,林三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赶紧笑道,“呵呵,我与贤弟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爱相杀……”
说到这里,见秦月嫣一脸嫌弃,林三连忙切入正题:“从今天起,我愿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秦月嫣刚想开口拒绝,忽又停住,心下暗付:
“此人虽丑,却与我渊源甚深,又得到了仙魔镜的追随,以后很有可能会成就一番事业功名。与他结拜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不过…据那仙魔镜说,此人会是我的那个……而不是兄弟……唉,心里好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秦月嫣左右纠结的功夫,林三已经拉着她跪在神像前面,念完了誓词。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林三(秦月),愿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倘有违背,天诛地灭!”
秦月嫣照着念了一遍,又随着林三的动作,先拜了拜佛像,又相互对拜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品出来一丝丝不对劲。
这结拜真是拜了个不伦不类。
不求同生,也不求同死,偏偏只求同心,兄弟对拜看上去也不像是结拜,倒像是成亲。
莫非他撞破了我的女儿身?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秦月嫣暗吃一惊,赶忙又去重新审视林三。却发现后者的笑容格外真挚,眼神也很正,似乎没什么龌龊心思。
于是松了口气,拱手道:“不知林兄年岁几何?小弟今年二十。”
林三一把攥住她那软若无骨的玉手,喜道:“我虚长你四岁,今年二十四。”
“林大哥…”秦月嫣叫的格外勉强,暗中使了使力,却发现挣不开手,只好扭头看向一旁,感觉自己耳根都有些发烫。
“二弟!”林三喜孜孜盯着秦月嫣美绝人寰的侧脸,一手紧紧攥住她一只纤纤玉手,另一只手光明正大的轻抚着她的手背。
好软,好滑,好嫩,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好惬意……林三美的大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秦月嫣被摸的头皮发麻,浑身别扭的要死,终是忍不住运起暗劲,震开在自己手上蹂躏的两只大猪蹄,转过身去,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林三望着秦月嫣的背影,美滋滋傻笑了下,从怀里摸出仙魔镜给他的一块药饼,拿在手上与秦月嫣所给的药丸对比了下,发觉两颗药的成分、气味、色泽均差不多,便一仰脖,把药丸吞了下去。
听到动静,秦月嫣回头一看,诧异道:“这药饼,林大哥从何处得来?怎与我宗门灵药一模一样…呃,外形稍微有些不同。”
林三默默看了她一眼:“二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药饼本来也是圆的,它只是受到外力击打才变了形?”
秦月嫣瞬间听懂了林三的言外之意,当即俏脸一热,不好意思的看过来一眼,庙内气氛有些许尴尬。
林三又盯着她的侧脸瞅了一会,岔开话题:“二弟,你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啊,寓意深远,颇有我本将心向秦月,奈何秦月照汉乡的韵味,高端大气上档次。不像我的名字,土里土气,上不得台面。”
我本将心向秦月,奈何秦月照汉乡…
秦月嫣讶然转回身,“想不到林大哥还有这般文采,怎地不去求个功名?”
林三连连摆手,故作清高的说:“方今之世,正道大衰,群魔蜂起。中原大地纷乱不休。我无意于仕途,只想寻一世外桃源,与一知己厮守终生,平生之愿便足矣。”
闻言,秦月嫣又是一怔,瞪大一双好看的眼睛,满脸疑惑:“林大哥,不对吧,我记得你是白衣教徒,怎会反过来视白衣教为群魔?还有,你该不会是屡试不中,因而才心灰意冷的吧?”
“……”
林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秦月嫣掩住嘴“咯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顺着山梁传出去老远。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有趣,自己居然不用动手就能扳回一城。
……
十里外,由东平去往济州府城的官道路口,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两府总兵李信策马伫立当道之上,检视着大批官兵快速往此地集结。
“总兵大人,刚才有消息传来,我们有两个士兵在神庙附近遇害了。”一个中年将领跑来禀告道。
李信一捋浓密的胡须,蹙眉道:“哦?可曾查清楚是何人所为?”
中年将领道,“尚未查清,不过被剿灭的白衣匪徒中,那个被天雷劈死的匪徒尸体不见了,据前往神庙附近探查的士兵说,他远远看到神庙之内有两个男子走动,并无贼女唐赛儿的踪迹。”
李信皱眉道,“这方圆十里几无人烟,且已被我军团团包围,却不见那数百名白衣教徒和贼女唐赛儿的踪迹,真是咄咄怪事。”
“莫不是贼人早已逃出天罗地网?回到东平山去了?”中年将领不确定的说。
李信不置可否,又问:“天音门的高手到了没有?”
中年将领回道,“总兵大人,天音门这些年来已经逐渐与我官府撇清关系,一般的小忙他们推三阻四,根本指望不上;大忙更是拖拖拉拉,不到最后一刻不现身。这擒拿贼首唐赛儿之事,恐怕还得另想他法。”
李信微微颔首:“查到天音门这么做的缘由吗?”
“尚不知缘由,不过天音门此举有两个可能,一是想要明哲保身,不想再掺和江湖是非,免得被江湖中人指着脊梁骨骂朝廷走狗;二是他们与其他贼寇搭上了线,想要图谋造反,危害我大华江山根基。”
“哼,区区天音门,也敢妄想对抗朝廷?不自量力!待本将剿灭白衣教,定向陛下请命,发兵十万,夷平天音山!”
李信冷哼一声,紧了紧手中刀柄,见三千士兵已经聚集完毕,眺望着神庙方向,大手一挥:
“出兵神庙,剿灭反贼!”